“怎么会,怎么会……”李翼还是不肯信,他看向宋凝君,“二姑娘,你明明说过那东西是你亲生母亲的,想留个念想,哭着求我帮忙,求我找江湖中人出钱让他们演场戏,只要能把玉佩找回,愿意出五千两银票。”
完了,一切都完了。
宋凝君闭目不语,她不想再说些什么了。
她本该富贵荣华的一生,是哪里出了错?一切的一切都是从宋凝姝回来那日开始的吧。
宋凝君闭着眼,眼泪却止不住的流下来。
李翼就明白了,原本她真的骗了他。
院子里静悄悄的,谁都不知道国公府养女能心狠手辣到这种地步,仿佛是看别人演的戏。
这样一出大戏,让他们遍体生寒。
宋昌德疲惫道:“既然已经知道事情经过,劳烦你们把人都捉去官衙问清楚吧。”
他话音刚落,周围忽然响起声声尖叫。
宋昌德抬眼过去,见到宋凝君握着一把匕首朝姝姝刺了过去,脸上带着疯狂的笑意,“宋凝姝,如果不是你,我就不会落到这个下场,你当初就该去死的,为什么你没被孙氏打死!”
姝姝与宋凝君距离很近,众人发现时,已经来不及阻止。
崔氏目眦尽裂,“姝姝!”
大家都以为姝姝躲不开,会被这把近在咫尺的匕首刺中心脏的时候。
落在姝姝眼中,宋凝君的动作却很慢,她下意识按照每日打的那套掌法,脚步侧移,倾斜身子,匕首顺着她的胸口错身而过,姝姝顺势抬起手臂,一掌拍在宋凝君的胸口上,宋凝君被拍的整个人朝后飞出两三丈远,摔在廊檐下的房柱上,口中喷出一股子鲜血。
众人根本来不及多想,宋凝君飞出的一瞬间,猛兽的怒吼声响起。
一道残影跟着飞出,然后又是宋凝君的尖叫声。
大家这才看清楚是一头威风凶猛的猞猁死死咬在宋凝君拦在喉间的手臂上。
宋凝君也是感觉腥风扫过,她下意识护住颈子,等看清楚时就是那双金色兽瞳死死的盯着它。
宋凝君疼的冷汗直冒,手臂骨骼已经被咬穿,这条手臂怕是废了。
庭院里。
大家惊慌失措,以前猞猁从不下口的,这是它第一次咬人,都有些害怕。
后面声音嘈杂,猞猁松开口,它没有撕扯掉宋凝君手臂的肉,只是直接咬断她的手臂,彻底废了她的手臂。
如果不是宋凝君用手臂拦着要害,被咬穿的将会是她的颈子。
猞猁走到姝姝身边,蹭了蹭姝姝。
姝姝揉揉它毛茸茸的脑袋,心里软软的,有些可惜,只是废了宋凝君一条手臂,不过等她入了牢房,这么多罪名下来,宋凝君也活不了的。
院子里奴仆们慌乱着。
官差也有些吓着,跟老国公爷说了声,把宋凝君,李翼带走。
宋昌德送他们出府,没多看宋凝君一眼,同官差们讲了宋凝君毒害盛氏的事情,让她们调查清楚。
几名官差相视一眼,心底发寒,国公府的这个养女着实可怕。
“都散了吧!”大房高氏遣散庭院中的奴仆,进屋去看望盛氏。
盛氏还在昏迷着,伏神医同马太医正在给她把脉,脉象还很微弱,但至少有了脉象。
姝姝让猞猁回去沁华院,她先去看望盛氏,盛氏的脸色还很红,像是透着血色,姝姝站在床榻上,双眸透了些湿意,祖母一定要快些好起来。
伏神医给盛氏诊过脉后道:“约摸着明日早晨就能醒来,到时还要服用一颗参丸,另外我会让姝姝给老夫人准备解毒的药材,老夫人体内的毒要慢慢清理。”
“多谢神医。”宋金丰道,他又转身跟姝姝说,“还有姝姝,也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发现母亲还有脉象,今日怕是。”
说着,他忍不住叹息一声。
姝姝摇摇头,并未多言。
还是崔氏那女儿护在怀中心疼道:“我宝儿没事吧,方才真是吓着娘了。”
姝姝还是摇头,“母亲别担心,我没事的。”她的确没事,只是整个人都很疲惫。
“姝姝是怎么知晓宋凝君配的那些药材的?”宋金丰忍不住问道。
姝姝迟疑下,还是把之前让观言观夏查陈家人的事情说了遍,“后来他们查到孙氏并没有跟着陈家两兄弟回水乡村,她好像彻底从世间消失,这期间接触陈家人的唯有宋凝君,所以我便让观言观夏跟着宋凝君,知晓她去药铺买药,后来……”
后来宋凝君竟然为了不想嫁人,毒害盛氏,想要守孝三年。
宋金良望着女儿,温声道:“那姝姝为何不把这件事同我们说?”
姝姝沉默,说了他们真的会认为宋凝君是弑母的毒蝎心肠吗?说了他们就会把宋凝君送离国公府吗?
说了又有何用,他们还不是记挂着十来年对宋凝君的养育之恩,质疑把她留在侯府给她嫁出去吗。
崔氏却懂了女儿心中所想,她崩溃的抱住姝姝,“对不起,对不起……”
他们到底都干了什么?造成今天这个地步的是姝姝还是宋凝君。
都不是,而是他们,固然宋凝君心狠手辣,他们看错人,但如果一开始找回姝姝那一刻,他们把宋凝君送回属于她的家,一切都会不同的。
“母亲,我累了,想回房歇息,祖母的毒,明日我会跟师父过来一起解决的。”姝姝轻声道。
她真的累极了,腰侧很疼很疼,这会儿才感觉到疼痛,疼的她快无法忍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