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檐下的宋凝君听的心如刀绞,是不是就连祖母也越来越喜欢宋凝姝。
宋凝君挑开帘子走进屋,见刘嬷嬷正从一白色瓷瓶当中倒出一颗小拇指大小的褐色药丸,连着盏温水一起递给盛氏。
盛氏把药丸服下,见到宋凝君,笑眯眯的朝她招手,“君儿快过来。”
“祖母,君儿来给您请安。”宋凝君扬唇笑道。
宋凝君依偎在盛氏身边,祖孙两人看着一派温馨。
等刘嬷嬷捧着药瓶回到里屋,宋凝君目光瞥过那玉瓶,又快速划过。
宋凝君陪着盛氏说了会儿话,便发现盛氏总是有意无意的把话题往姝姝身上扯,话里话外都是让她多怜惜姝姝,说姝姝这些年吃的苦,好不容易回到侯府,大家都应该宠着让着她。
宋凝君面上应好,心里却恨极。
连带着对盛氏也憎恨起来。
等离开盛氏院子时,宋凝君站在垂花门口,明明是站在温暖的阳光下,她觉得满身阴冷。
偌大一个国公府,却没有一人是真正关心爱护她的。
她慢慢攥紧拳头,心中思绪翻滚,想到很多很多事情,想要阻止成亲还有一个法子,家中长辈若过世,就要守孝三年。
三年时间,邓正巍已经二十一。
就算他祖母不急,他还不愿意退亲,三年时间也足够她谋划出别的出路。
宋凝君吸了口气,心中做下决定,次日去药铺买了不少药材回来。
…………
姝姝给苏三娘送药过去七八日后,两个小厮观言观夏就过来跟姝姝回禀宋凝君的消息。
这会儿姝姝刚陪母亲他们用完晚膳,听闻观言观夏两个小厮过来,就领着他们过去偏厅。
“可是有宋凝君做了什么事情?”姝姝问道,“你们坐着说罢。”
两个小厮看着满头大汗的。
姝姝还让丫鬟给他们上了两盏凉茶。
两人都是才从外头回来,就立即过来跟主子通禀事情。
观言喝了茶恭敬道:“姑娘,前几日二姑娘去寻了邓庶吉士,不知同邓庶吉士说了些什么,最后生气的离开,今日,二姑娘又去药堂抓了不少药。”
“什么药材?”姝姝蹙眉,她心惊肉跳的,总觉宋凝君要谋划些什么事儿。
观夏从怀中取出一张信笺,他会写字,上面记着宋凝君从药堂买走的药材,“这上面就是二姑娘买的药材,二姑娘分了四五个药堂买的这些药材。”他同观言两人至多追踪二姑娘在府外的一些情况,就像二姑娘找了什么人,买了什么东西,这些都能查到,再具体一些比如二姑娘跟邓庶吉士说了什么就没法知晓,总不能跑去问邓庶吉士。
至于二姑娘买的这些药材,并不难查到,只要给药堂一些银两,卖药的伙计就不会瞒着。
两人花了十来两银子才知晓二姑娘买了些什么药材。
姝姝看信笺上的药材,一共三十多种,有茯苓,柴胡,首乌藤,这些是安神静气可以快速入睡的,另外还有马钱子,天南星,白果,蟾酥,这些都是有毒的,另外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蛤蚧皮,乌贼鱼骨头,土鳖虫的壳。
这样一幅药方,连姝姝都看的莫名其妙的,而且每样都买了不少,看不透到底是用来干什么的。
只是姝姝想到宋凝君上辈子对她下毒的事儿,那么这些药材肯定是用来做毒药的吧。
莫不是宋凝君搬离二房都还想着对她下毒?
姝姝心中惊疑不定,她把信笺收起来,打算去问问师父能不能看懂这幅方子。
收起信笺,姝姝让珍珠给观言观夏拿了包银子,两人在外打探消息,肯定是需要银钱的。
等两个小厮离开后,姝姝过去书房,她没配药,只是坐在书案前看着信笺。
姝姝想了许多,她希望三娘的人脉也能尽快帮她把当初几个劫匪,等几个劫匪落网,宋凝君就逃不掉的。
国公府的养女教唆江湖中人去白居寺抢劫,不管原因为何,这都是犯法的事儿,也是京城世家们无法容忍的事情。
包括国公府,哪怕祖父祖母现在还护着宋凝君,但这件事情若爆出,祖父祖母也不可能继续留下她的。
姝姝想了许久,次日下午过去德善堂坐诊时,姝姝把信笺上的药材给师父看过。
伏神医看完皱眉,“这上面的药材混起来就不像是治疗人的药方,看着乱七八糟,既不是药方,若混在一起使用,只会害人。”
神医的话已经很明显,这上头药材既不是救人的药方,那只能配出来害人的。
姝姝满脸严肃,她慢慢道:“师父,我知道了。”
伏神医问道:“徒儿,你是哪儿来的药方?”
姝姝没瞒着,如实照说,只是说怀疑宋凝君,别的没多说。
伏神医听完皱眉,“你们府中那个二姑娘就不该多留,既不是国公府血脉,就该回到她的家。”
连外人都知道的理儿,偏生国公府的人看不清,其实也怨不得国公府,养了十来年的姑娘,总归有感情的。
就算有感情,姝姝也要让这感情一丝丝的碎裂,让宋凝君得到她应有的惩罚。
伏神医觉得利用药材来害人的都不是良善之人。
“徒儿,你可要小心你府中这位二姑娘。”
姝姝点点头,“师父放心,我知晓。”
晚上回到国公府,姝姝嘱咐沁华院的丫鬟们,让她们莫要放松警惕,晚上当值时也要守好夜。
不过沁华院有猞猁和白狮两个守着,若是不熟的人偷进来,它们都会有动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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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十日,沁华院没什么动静,观平院似乎也没动静。
姝姝就皱眉,宋凝君到底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