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不易,虫虫叹气。
量这个孩子现在也听不懂几句话,词汇量就那么可怜巴巴的几个,还是赶紧带他回去,有什么话放在以后的日子里慢慢说。
反正他有的是时间,他也不怕小孩闹脾气,更不准他的七月被任人欺负。
周瓷翻开口袋,从里面拿出瓶药剂,旋开盖子喂到七月嘴边。
他气小孩儿这么说话,火还没消,有些硬邦邦地道:“先喝药。”
小孩儿伤口大大小小那么多,发了炎烧的一定很难受。
七月固执的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
他向来心里认准了事就不喜欢变,连衣服鞋子都知道要换好的,为什么周瓷总是这样留着他,他们说的没错,自己根本不配待在他身边......
自己只是一次又一次给他添麻烦罢了。
他扭头,不再看周瓷,面上明明像是要拒人千里之外,说话的声音却隐藏着不易发现的颤抖:“泥走吧......”
周瓷抿唇,缓缓放下药剂,像是及其珍重似的盖上瓶盖儿,防止洒了。
七月仍偏着头,但是余光却是向黏在了周瓷身上似的,一点都离不开。
两人沉默了半晌。
周瓷很轻地笑了一下。
是他的错,在这个壳子里扮演臭屁孩儿扮演久了,差点忘了自己原本是个什么样子的人了。
“七月,”周瓷温声道:“你误解了。”
“我把你留在身边不是为了想要索取什么,想要什么报酬,想要得到什么好处,世界上的馈赠不全是为了自己,也有一种,是因为单纯的善意和喜欢。”
“我就很喜欢你。”周瓷向七月微微靠近一步。
“我喜欢你的倔强,喜欢你的顽强,喜欢你身处悬崖峭壁却又充满力量,给人希望。”
“你可能不懂,但是,我可以教你,帮你懂。明白吗?”
周瓷自然知道七月现在对他这番话几乎是听不懂的,但他还是说了,他只希望自己发自肺腑的情绪能够让七月感受到,能理解,哪怕只有一点点。
七月手掌不自觉握起,只觉得眼眶边缘一阵阵地发烫发热。
他知道刚才这只漂亮的雄虫对他说了很重要的话,虽然听不懂,却让他那颗一只因为恐惧自卑而跳动着喧嚣着的心静下来了。
因为灼烧而混沌着的大脑,此时也似乎清醒了许多。
他想知道他说了什么,很想很想知道。
好在他记忆力很好,他把周瓷刚才的每句话的发音都认认真真记了下来,他要活下去,他要和周瓷走,他要学习说话。
他要知道,周瓷刚才到底对他说了什么。
这大概就是他目前想要活下去的全部动力。
周瓷见七月微微回头了,心里松了口气,又打开那支药剂,递到七月手里。
只是小孩儿在接药剂的一刹那不小心和他的指尖擦了一下,只是一下,周瓷几乎都感受不到。
可是小孩儿的脸却好像更加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