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这份心就好。”敏儿笑道。
姐弟二人说了一会儿话,允熥侧头看了一眼时候,插话道:“敏儿,文垣,家事过一会儿用膳的时候再说,现下父亲还要与你弟弟说正事。”
“你们聊正事。”敏儿本就不想继续和文垣说自己夫婿之事了,闻言说道。
允熥放下茶杯,正要说话,可见到敏儿却没有离开这间屋子,说道:“敏儿,你还在这儿待着做什么,还不回去?你娘已经开始筹备你的嫁妆了,你回去和你娘一起挑,省得你娘挑的你不喜欢。”
“女儿要听二弟在苏州的经历嘛!”敏儿坐在允熥身旁,用撒娇的语气说道。
“你不是从往来书信和奏折中都看过了?每一封奏折我可都拿回坤宁宫了。”允熥道。
“女儿不是想听弟弟亲口说一说嘛!”敏儿继续撒娇。“而且有些事情文垣在书信中未必会写,比如若是在苏州看上了哪位姑娘可未必写在书信上。”
敏儿眼睛闪了闪,又道:“难道父亲也以为女儿会成为太平公主不成?”这些年因她不受闺阁女子的束缚,甚至能够出入皇宫,还与诸多官员的妇人交好,有对她十分看不惯的古板文人私下里说广陵公主的做派肖似太平公主,对朝廷社稷不利。当然,这些古板文人不会随意乱说,但也瞒不过锦衣卫,向允熥奏报。
“父亲岂会这样认为?”允熥笑道。他与熙瑶可不是唐高宗与则天皇后,文垣也不是李弘,敏儿与史书上记载的太平公主也并不一样,他才不会担心大女儿成为太平公主似的人物。
“既然如此,那女儿留在这里听一听又有什么。”敏儿道。
“好好好,就让你听一听。”允熥笑道。文垣觉得有些不妥,但既然父亲答应了也不好再说什么,说起自己在苏州的经历。
文垣到了苏州,先是处置打死人的工匠和行会赔偿之事,将此事处置妥当后,苏州警察署已将开设工场的人家违法之事打探清楚,他随即命警察抓人。所有人家面对上门抓人的警察态度非常和蔼,把警察们都搞蒙了,进了人家府邸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是来抓人的,说出自己的目的。接见他们的当家人连声答应,丝毫没有拒不交人的意思,命下人将衙门要抓的族人带来。警察们反复核对画像,又让见过的警察辨认,确定是本人而不是找人冒充,连忙领着人走了。走之前当家人还给他们一人送了一包好茶叶。
文垣对此并不奇怪。他亲自在苏州坐镇,若是还有谁不开眼胆敢抗拒官府的命令,恐怕会被他记住。他虽然现下还不是皇帝,但想整治地方上的士绅还不容易?没有人敢不开眼的。
文垣随即命警察署的官员按照《大明律》判刑,大多数被处以流放,少数几个被处死。所有士绅都对处置心服口服,无任何不满。
之后就是劝说工匠做机工、组建工会。一开始听说要让工匠家的女人去做机工,他们都摇头坚决不干。文垣亲自召见工匠的领头之人陈述利弊,劝得他们答应;他随即又在机工中组建工会,工会管事由工人推举,工场不得干涉,官府也不得施加影响。工场当然不大愿意,但也不敢反对。
之后又劝说部分家里还有些本钱的工匠开设小工场。其实这些工匠早就看着工场眼馋了,只是没有那么多本钱,得知太子鼓励他们开设工场当即答应。文垣来苏州带了一个钱庄总行会的管事,让他去操办借款之事。苏州的钱庄不愿意借这笔钱,但更得罪不起太子,只能答应借贷,年息三分。
“……,爹,儿子打听过,三分的年息已经很低了,即使是吃相好看的归钱庄总行会管的钱庄放贷月息也要八厘三,年息十分。至于私底下的高利贷月息三分,不,隔夜息三分的都有,给工匠年息三分已经很不容易,若此事不是儿子操办,换一个官员,绝无可能这样低的利息。”文垣道。
顿了顿,他脸色略有些变化,又道:“在苏州办差的时候,东山男李家对儿子的帮助不小。李家本就是苏州本地人,对当地的事情十分清楚。若不是有李家协助,事情不会这样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