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很快传达到全军,将士们逐渐放缓马速,在完全停下的时候距离印虏的防线只有大约三里。这里的树木已经被砍光,能够一览无余的瞧见印虏的营寨和将士们。自然,印虏也能瞧见他们。昀芷微觉不妥,但既然已经被瞧见了,也就没有命将士后退,就在距离防线三里之地命他们歇息。
“北面还在传来炮火的声响,印虏还在向北调派人马,甚至还能听到喊杀声。虽然听不出是哪国话,但既然还有喊杀声,还在调派人马,说明岷王叔的营寨尚未被攻陷,还算好事。”昀芷站在一较高之地上,双手举着千里眼看向北面。但这里距离朱楩的营寨实在远了些,她看不清,只能通过看到的印虏营寨的情形来推断。
“殿下,从印虏的动静来看,似乎已经要打进营寨了。”她身旁忽然传出这样一句话。
“林参将来了?”昀芷说了一句,之后没有问他怎么做出的判断,马上说道:“既然印虏快要打进营寨了,那岷王危在旦夕,应当马上带兵攻打印虏的防线,救援右军!”
“殿下,下官不这样认为。下官以为,应当让将士们都吃饱了,马匹也都休息好了,再冲击印虏防线。”林育容说道。
“这,岷王危在旦夕,岂能等待这么长时间?”昀芷勉强压住自己的焦急之情,沉声说道。
“岷王殿下与沐将军都是久历军阵之人,此时还不到午时,岂会现下就丢了营寨?我军还可命将士放出信号,告诉北面的右军援兵已经赶来,鼓舞将士们的士气,必定还能再撑一会儿。”
“而且,”林育容赶在昀芷说话前继续说道:“人还能勉强上阵,可马匹刚才跑了许久,体力消耗很大,岂能再勉强上阵?”
昀芷不再说话。人再激励一番还能上阵杀敌,可马是万万不能的。林育容见昀芷不说话了,继续说道:“其三,下官还有一事要先告诉殿下,过一会儿攻打印虏营寨,印虏必定会拼命阻拦,而我军为救岷王殿下,也要拼死冲破印虏的防线。此战必定十分血腥,下官恐怕殿下会于心不忍。所以下官请求殿下,临战之时,请一定要听下官的话,按照下官的话吩咐。”
听到这话,昀芷放下千里眼,盯着林育容清秀的脸庞看去。她想了想正要说什么,忽然听身旁的女护卫喝道:“笑话!殿下心急救援岷王殿下,岂会顾及血腥?你如此看轻殿下,是何居心?”
但林育容并未理睬他,只是面对着昀芷低下头,默不作声。女护卫见此情形更加生气,正要再出言斥责,被昀芷拦下了。不仅如此,昀芷还说道:“就依你,到时虽然表面上由孤指挥,但你说什么孤就听什么。”
“多谢殿下。”林育容行了一礼,又与昀芷商议了几句其他事情,躬身告退。
“殿下,您就这么放心将指挥之权交给他?”另一名女护卫问道。
“孤还是头一次单独带领两万多人马对付这么多敌人,自知没有经验指挥不好;林参将既然是蓝将军信任之人,指挥之权暂且交给他又有何不可?”
“这,或许蓝将军也会走眼。”
“蓝将军确实也可能走眼,只是蓝将军走眼的可能不会比孤临阵指挥不好之可能更大。”
“殿下,”
“你们不必说了,孤心意已决,此战就交给林参将指挥!”
……
……
“明军怎么还不进攻?”哈伦站在自家防线上,不用千里眼就用肉眼看着对面的明军,有些不解的自言自语起来。
“莫非他们不知道朱楩已经快要被生擒了?”他身旁的一个属下将领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