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烶的伤不轻,不过并不危及性命。蓝珍已经派出军中最善于治外伤的军医为他诊治了,不必太过担心。至于文垚,他或许受过一些轻伤,但并未受过重伤。轻伤往来信件中是不会写的,但若是受了重伤可不敢隐瞒。”允熥说道:“不过文垣,文圻,文垠,你们三人最好为他准备一份贺礼。”
“准备贺礼?为何?”文垠问道。
“因为在父亲收到的最新一份信件中,文垚已经决意正式建立藩国,称国君了。这是值得祝贺之事,你们身为他的弟弟,当然要为他准备贺礼。”允熥笑道。
“爹,达卡城不是仍在孟加拉国手中?而且又有十万援兵救援,现下印度的大明将士正是最弱之时,多半要丢失土地,为何这时建立藩国?”文垣不解的问道。
“你自己觉得是为何?”允熥反问道。
“这,”文垣想了想,说道:“为了名正言顺统辖孟加拉之土?建立藩国,才好任用官员,征收税赋,统御百姓。”
“还有呢?”允熥循循善诱。
“儿子愚钝,请父亲示下。”文垣说道。他似乎有些想法,但却抓不住,不得不表示自己想不到别的。
“你们可还有其他?”允熥又看向文圻与文垠。
“爹,儿子以为还可坚定投靠大哥的当地人之心。大军不过七万多,而敌军足有十五万,如此情形下许多投靠之当地人或许担心大明会从孟加拉撤兵,他们或许会被重新统治孟加拉全境的孟加拉国所清算。为了留一条后路,许多人会与孟加拉国暗通款曲。大哥建立藩国,就能向投靠的当地人表明绝不会从孟加拉撤出,以大明之强,只要派出援兵定能打败此三国之兵占领整个孟加拉,当地人就不会与孟加拉国暗通款曲。所以儿子认为大哥此举之目的也是为坚定当地人之心。”文圻说道。
“不错,不错。”允熥点头笑道:“你说的不错,也有这个缘故。文垣,文圻,你们也要像文垠这样遇事多想,从不同的方面思考问题。”
“是,父亲。”文垣与文圻答应道。
“夫君,那妾也要为文垚准备一份贺礼。”熙瑶这时说道。
“你是他的母亲,为他准备什么贺礼?虽然要送一份东西,可也不能叫做贺礼。对了,此事还要告诉抱琴,让她高兴高兴。为夫亲自去告诉她。”允熥道。
“昀芷,你入宫一次,要不要去瞧瞧你母亲?”他又对昀芷说道。
“啊!三哥你说什么?”昀芷愣了一下,反问道。
“你和无忌说什么呢?在家里说瞧瞧话不行,还要在宫里说。”允熥打趣道。
“没什么。”昀芷说道。她确实也没与张无忌说什么,只是同他说道:“你怎么管三哥叫做姐夫?这个称呼是怎么来的?”不管怎么说,他也不应该称呼允熥为姐夫。
“这不是这个叫法更随便一些。”张无忌回答:“若是依你,应当称为皇兄或三哥,但我怎么敢这么叫?叫做内兄却又太正式了。至于姐夫这个叫法的由来,是有一日我不知怎的鬼使神差就叫了姐夫,而且内兄还答应了,我以后就一直叫他姐夫。”
“还是改作内兄吧,姐夫这个叫法总让我觉得你成了三哥的小舅子似的。”昀芷道。
“那就改回去。”张无忌也不在意。
“为兄是说,你好容易入宫一次,可要去见你母亲?”允熥又道。
“当然要见母亲!多谢皇兄!”昀芷马上说道。
他们又说笑几句,吃完了饭,在坤宁宫歇了中觉,下午允熥又去乾清宫处置派兵去印度之事,昀芷赶去见自己的母亲。张无忌经允熥同意后也陪着一起去见丈母娘。
下午允熥又召见了户部、吏部、理藩院、工部等衙门的官员。派出数十万大军在外征战可不仅仅是大都督府的差事,其他衙门都要配合。户部的官员要安排粮草,工部的官员要安排各类所需之物,吏部要与大都督府商议任命文职官员,理藩院要派人联络各番国让他们再次派兵而且承担一部分粮草。各个衙门的官员都在哀叹:‘好不容易闲了几个月,又忙活起来了!而且上次只是不到十万人马,这次足足三十万,忙到年底都未必能忙完。’
允熥自己也很忙碌。他接连召见许多官员,快到天黑了才将差事都吩咐下去,待最后一个官员告退后,忍不住向后一倒,躺在罗汉床上。
可或许是老天爷仍不愿意让他现在就休息,卢义看了一眼允熥,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进来说道:“官家,理藩院克主事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