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今日怎么这么早要出门?”文垠打着哈欠说道。
“是啊,爹,往年您过年时带我们出门在大街上转一转,瞧一瞧普通百姓如何过年都是在正月里,很少在腊月,怎么今年腊月就带着我们出来了?”文圻也问道。
今日是腊月二十三,小年。从今日起衙门正式放假,对于文垣、文圻这些仍在皇家学堂读书的人来说终于可以歇一歇了,都想在床上睡个懒觉。可今早还不到卯时允熥就将所有儿子都从床上叫起来,一同吃了早饭后天还没亮呢就带着他们出宫了。因这与允熥往年的惯例不同,所以文圻不解的问道。
“出门前父亲不是与你们说了么,今日瞧瞧普通百姓乃是次要之事,最要紧的是去格致监。有一个十分要紧的发现朕一定要亲眼去瞧瞧,也要你们亲眼瞧一瞧,所以才这么早就将你们从床上叫起来。”允熥解释道。
“这。”文圻在吃饭的时候确实听到了父亲的话,但他还以为允熥只是因为看了格致监的奏报随口说的,可此时听父亲又这样说,顿时知道不是随意找的借口,十分惊讶的问道:“爹,到底什么事情值得您亲自去格致监瞧一瞧,而不是宣他们来宫里奏报?”
“是啊爹,到底何事值得您亲自去格致监?”妙锦的儿子文堃也问道。
“为父去格致监,而不是宣他们来宫里奏报,并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发现十分重要,也是因为要对日月进行观测,而格致监诸般观测所用之器都齐备,送到宫里还要重新调试,所以为父亲自去格致监。”允熥解释道。
“爹,”文圻又问道:“这个要进行的观测,应当是验证他们新发现的观测吧。您又何必亲自去观测一番?听格致监的人奏报便好。”由于允熥这些年对科学的重视,他的几个孩子也都对科学有些了解,知道科学需要对各种现象进行观察、总结规律、提出新想法。就算科学研究真的有用,他们作为统治者,只需要知晓这个研究结果到底是什么、有什么用就成了,何必亲自去观测一番?
“父亲想亲眼瞧一瞧。”允熥给出了无可反驳的理由。导致这个结论的观测结果,也算得上是天文学史上非常著名的,他想亲眼看一看。
听到这个理由,文圻没话问了。作为皇帝还不能有点自己的小爱好?他就是想去看,别人管得着么?可文圻没了困意后就想说话,没话找话道:“爹,那您怎么还带着大姐与四妹妹一起去格致监?”
“姐姐愿意去,你管得着么!”敏儿马上说道。她本来还挺困的,但听到文圻这话马上精神起来,又道:“你现在竟然开始管姐姐了!”
“我可不敢管你。”文圻笑道:“只不过大姐你还没睡醒,本来父亲也没叫你,你应当留在家里睡觉才对,怎么非要跟来?而且还把四妹妹带上了。”
“女子去官衙,不太妥当。”文垣则嘟囔一句。
“我哪里没睡醒?只是眼睛眯起来了而已?”敏儿没听清文垣的话,一边打哈欠一边回应文圻。
“至于文珞,哪里是我带来的?昨晚上文珞在我屋里玩,后来也没回自己的屋子就在我屋里睡下了。可昨晚睡得那样晚,文珞今早竟然还早早的就醒了,在外屋玩,听到外面有人走动开门瞧了瞧,瞧见文垠正揉着睡眼向膳堂走去,好奇之下问了下人,得知父亲要带你们出去,就赶忙回去把我也叫醒一起去。认真说起来,还是文珞把我带来的呢。”她又解释道。
“文珞,你怎么就想去格致监了?”文圻问文珞。
“她哪里是想去格致监?她分明是想出宫来瞧瞧,不论哪里都可。”敏儿笑道。文珞点点头表示认可大姐的回答。
“我瞧着,不仅是文珞想出宫来瞧瞧,你也想出宫瞧瞧吧?只是拿文珞当借口。”文圻笑道。
这话敏儿没有反驳,因为这是实话。自从她从女子学堂毕业后,就陷入了没什么事情可做的状态。玩伴们大多都已经嫁人或定亲,何况即使没有嫁人也不能随意进出皇宫,她同龄的玩伴只剩下了思齐和宝庆,可思齐成了她的‘小姨’以后也同往日不一样了;宝庆也被她娘掬在自己宫里不能随意出来,她的日子无聊透了。
“大姐,你既然这么喜欢出宫,怎么还不?那样你就能一直待在宫外了。”文圻笑着说道。
他这话只说了半截,但敏儿已经听懂了,一把揪住他作势要打:“叫你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