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现在的样子是初生大病而不是大病初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允熥强忍住怒火,说道。
刘纯顿了顿,说道:“陛下,可否掀开帘子,让臣看一看娘娘的面相?有些病灶并不能从脉象诊出来。”
“那就快看。”允熥一把掀开帘子,对他说道。不说他本就不在意自己的妃子被男子看,就算他在意,现在人命观天,他也顾不得了。
刘纯探头仔细看着熙怡的面相,并且看了很长时间,一直到允熥又有些不耐烦、李莎儿前来探望熙怡、旁边的宫女也都对他怒目而视的时候,他才收回目光,放下帘子,对允熥说道:“陛下,以臣数十年行医的经验来看,惠妃娘娘并非是生了病,而是中了邪。”
“中了邪?”允熥惊讶的问道。
“陛下,臣行医数十年,虽然并未习练过法术,但见过许多中了邪但被认为是得了病,或者得了病被认为是中了邪的人,也见过道士和僧人驱邪,所以敢断定,惠妃娘娘就是中了邪。”刘纯说道。
他判断中邪是冒着一定的风险的。允熥算是明白事理的皇帝,知道有些病是治不好的,不会对太医太过严苛,刘纯承认自己治不了这病,就算熙怡最后被查出是中邪,他一个太医判断不出中邪也正常,他不会受到太多的苛责;但他判断中邪,最后查出熙怡其实是得了一种怪病,那他就完蛋了。
但刘纯是很有节操的医生,为了她好做出了中邪的判断。
允熥听到刘纯判断是中邪,愣了一愣,然后马上吩咐道:“王喜,你去对侍卫们说,宣召整个广州城懂得法术的道士、僧人来给她诊治。”
王喜答应一声,小跑着出去了。
允熥又对刘纯吩咐了几句,让他退下了,没有责备他。他随后坐到了床沿上,轻轻抚摸熙怡的脸,还喃喃的说着什么。
一直守在她床边,熙怡最得用的女官早春见此,抹抹眼泪走上来说道:“陛下,虽然娘娘的情形很让人担心,但陛下还是先去用膳吧,这里有我们守着就好。”
“朕想陪陪熙怡,和她说说话。没准她听到朕的声音忽然就好了呢。”允熥说道。
“陛下,就算如此,也不急在这一时,陛下先去用过了饭,再回来陪着娘娘。”早春道。她连续劝了几遍,允熥才听了劝,起身离开这间殿阁,前往膳堂用膳。
可允熥没吃多少东西,就又要起来,看上去想要前往熙怡的寝殿。
李莎儿马上拦住他道:“陛下!您只吃了这么一点儿东西,不行,身子撑不住的。即使陛下要去探望小薛姐姐,也吃饱了饭再去。”她不敢阻拦允熥去探望熙怡,但仍要阻拦他这样过去。
王喜也凑上来说道:“陛下,云嫔娘娘说的有道理,您就吃这一点儿受不住,必须再吃一些东西。若是惠妃娘娘还醒着,必然也不愿意看到陛下这样。”
允熥也知她们是为了自己好,又听到王喜的最后一句话,愣了一愣,说道:“你们说得对,若是她还醒着,一定不愿意让朕这样。”他随即又坐回了餐桌,吃起东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