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时，宇文士及的脸上的笑意僵了一下，接着挑眉，换上愿闻其详的表情，只是笑意开始慢慢的消退。毕竟自诩有修养的世家公子，宇文士及做不出，说打就闹，一句话不对头，马上翻脸这种事。

李建成笑意里带上了为难：

“其实可能我这么想不应该，但也算是小心行船吧。”

宇文士及没有第一时间马上反映过来，但李成开口继续说话的之后，只说了半句，他就明司悟了。

李建成叹了口气：

“我不是没有察觉到宇文大将军的善意，只不过我不方便与宇文大将军走得太近……”看向宇文士及：

“其间原由，想来姐夫是明白人，能理解。而我之所以这么做，也是在宇文大将军和虞氏两位世伯身上学来的。”

宇文士及愣了下，这话说得已经很深了，自家情况，自家了解，不就是孤臣，而虞氏两们世伯，不过是虞世基和虞世南，兄长求名不求利，弟弟求利不求名。

承然有虞世南与虞世基个人性情的关系，但谁又能全然否定，这不是虞氏制定的策略。

一个家族稳定发展，名与利缺一不可。名声不好的话，将子的子弟出门被人排挤，看不起；而没利……，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是怎么来的？

没钱，很多事情你都不了。就不说其他，光出门在外，还有那些先敬衣裳后敬人，脚上鞋破了三分……

李建成这么做，等于直接告诉宇文士及——我家，我就是那个不要脸的。

宇文士及觉得李建成避讳不无道理。很想拍着李建成的肩膀感慨。

虽说父亲觉得自己年岁大了，开始为家族以后作打算，但换个位置想想（这也是因为李建成刚说了屁股决定脑袋），宇文士及听了李建成后来的话，就试着把自己方在皇帝的位置上。

宇文士及觉得如果自己是皇帝，看到自己以往重用的大臣，开始有私心越来越重，手里还掌着重权的时候，就结交其他重臣……

会怎么想？！只会觉得这人不得用了！

宇文士及因为这个想法，后心发凉。

与李建成有了同感之后，宇文士及才心有感慨，不过盛昌还在这里，最终宇文士及轻声说了句：

“你比虞懋世（虞世基的表字）做得更妙，你的钱银是自己的挣的，这样有人对你有所求的时候，自然觉得你不缺黄白之物，也就断了别人送礼的路。

现在，细想一下，怪不得同样简在帝心，甚至你最得帝心，你家的府门前反而最清静！”

李建成不好意思地笑笑：

“别！这是你过度解读，我就是喜欢作生意，真的，比真金都真！”

宇文士及挑了挑眉，一副不知可否的样子，敷衍地道：

“哦，原来如此。”接着郑重地道：

“多谢！”这份人情我记住了。

李建成先与宇文士及对视了一眼，微不可察的颔首之后，皱眉道：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是就是，也没必要掩饰不是吗？”别人信不信，我不知道，反正我告诉我自己，我是信的。

宇文士及认真打量李建成，想到李建成的年纪，再想到李建成那些情感澎湃的诗集，诗里的风骨最能体现一个人的灵魂，最终他选择相信。

加上李建成的皱眉表情，如果在此时回去，就会让人觉得俩个人谈得不愉快，宇文士及便道：

“回吧。”

回去之后，宇文士及别有深意好看了眼萧锐，这小子胆了越来越肥了，没当几天官，话里话外敲打人这一套到学得很溜。

于是李建成带着李喜去李氏商行的时候，宇文士及就跑到萧锐的房间，好好地聊了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