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成泡了苦丁茶水再加些薄荷叶以做消暑,李渊虽说不习惯这个味道,但喝了之后心里的确那么烦躁了,到是品出了几分好处。
爹俩东本句西一句地聊着,到也把之前发生的事情沟通来过。
李渊有感而发道:
“你说二皇子那里会不会有变故,毕竟他和咱们不和!”
“用的不就是他和咱们不和,要是和的话,不就不放心了。”李建成举重若轻地说了这么句:
“他跟不跟咱们走,千有千秋,对我们来说无关好坏。”
李渊啜了口茶:
“跟着我们最起码不会害了他,要不然”摇着头,脸上带着同情。
“人要是作死,别人能拦住?”李建成把茶水一干而尽:“也不知道现在他们父子在闹哪样?!”
话说李建成刚离开,小太监就去见杨暕,杨暕能把李建成怼回去,但他不敢怼他皇爸爸。
于是,杨暕只好跟小太监去见杨广。
杨广没想到杨暕这么快就过来了:
“功予这么快就回去了,我还以为都这个时辰了,你会留他吃饭。”
杨暕打了个无声的抿嘴哈欠,眼睛里带了些生理盐水:
“刚才小憩了下,功予便留话说先回去了。”杨暕不愿这件事上多说什么,岔开话题道:
“父皇,听说抓了高岳,就是那个新义洲的守将?是不是真的?”
杨广点了点头:
“你想说什么?”脸上虽说笑着,但眼里飞快地闪过一抹探究。
杨暕没有注意到,看着皇帝爹心情不错,便笑着前给杨广端了杯茶:
“父皇,您还记得儿子说的,之前城中在乱,第一天要是强攻的话,新义洲早就是我们的了。”
杨暕偷眼打量杨广的脸色,见没什么变化才道:
“所以,宇文老将军,我不是说宇文老将军不好,只是应该配个锐进的人,这样正好互补。”
“哦?”杨广眼里明灭不定:
“你有看好的人了?”
“我啊,父皇!儿子年少,正是热血当年!”杨暕猛地站得笔直,让杨广看看你有多根正苗红。
杨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可是为父的金口玉言。”指之前说了让杨暕去屈突盖那里。
杨暕见杨广没有生气,加着小意道:
“之前父皇您说的时候,不是也没有外人嘛!父皇,父皇,除了皇,首长是父”
杨广突然今天杨暕的表现太惊人,不由得从头到尾打量起杨暕:
“你就那么不想去屈突盖那里,东路大军现在虽然没有打攻城战,但以后的功劳不会少。”
杨暕心里也苦,虽说扮猪扮久了越来越像猪,可也有智商上线的时候,要是他真的和李建成摆在一起,他真的不够看。
到时候就算自己不怼李建成,可是别人会怎么看?皇家的面子放在别人脚底下踩吗?!
杨暕苦笑了下,好几息后好像才做出决定,光棍地说出了心里话:
“儿臣比不过李功予。”
原本不知道李建成也要去右路大军,但小太监一直在御前,杨暕问他李建成与杨广都说了什么时,小太监斟酌着说了些事。
而李渊、李建成明日就要开拔,这事并不算秘密,小太监学说得最明白,就连杨广、李渊、李建成几人说话之时的表情都没有漏下。
而对于李建成与杨广说的,审案子的手法,小太监从来没有听说过,知道这种事情太惊人,不敢多说。
杨广也没有追问杨暕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事的,毕竟李渊刚才还去点兵会将。
他更多的心思都转到杨暕颓然地表示自己不如李建成这事上。
要不说杨广的脑回路清奇无比。杨暕拽得二五万,眼空四海,目中无人的时候,他抬着李建成打击杨暕。
现在杨暕认头说自己不如李建成的时候,杨广心里又一万二十万个不高兴:
“他李建成再好,不也是拿我们老杨家的俸禄,为我们卖命,生死荣辱全在为父的一念之间。”
杨暕继续苦笑:
“父皇,您说的对,李功予就是那孙猴子,他跳不出你老的手掌手可是人贵有自知之明,儿子是真的不如他。”
哀兵政策,杨广不能看不出来,只是觉得杨暕现学现卖的手段到是真快。
可明明知道如此,杨广还是问了句:
“那你有什么打算?跟在为父的身边,为如来神掌以镇压孙猴子?!”
杨暕忙摇头,天天跟在父皇身边,自己上哪里去结识将领,加强自己的实力:
“宇文老将军,既然为我说话,说明对儿的看重,虽说儿臣做错了事情,可现在已经知错了,所以还想、还想还回中军跟宇文长将军学习。”
杨暕之所以结巴了,是因为杨广眼里突然放出精光,打量杨暕的关系,等杨暕说完后,他声音含糊地说了句:
“知错了”
杨暕重重点头:
“儿臣发誓,以后定然好好和宇文老将军学习!”说完跪了下来:“请父皇成全!”
上跪天,下跪地,中间跪父母。
可是杨暕这孩子跳脱,杨广把更多的心血都放在杨昭身上,对他并不严格,像这般情况,还是第一次发生。
以后就算是跪,那也是杨广惩罚之故,非杨暕自愿。
杨广迟疑了下后道:
“为父交给你的书,你背下多少了?恩、危王篇背来我听。”
杨暕迟疑了下,思索着道:
“孙子曰:知智,不足将兵,自恃也。勇,不足将兵,自广也。不知道、数战,不足将兵,幸也。夫安万乘国,广万乘王,全万乘之民命者,唯知道车骑与战者,分以为三,一在於右,一在於左,一在於後。易则多其车,险则多其骑,厄则多其弩,险易必知生地、死地,居生击死。”
其间虽说停顿,不如滔滔江水般连贯,但也一字不差地背了出来。
杨广满意地点了点头:
“去吧,之前有为父的也说了,等你把这些书都背后了再去前方。”
杨暕大喜,愉悦地道:
“谢父皇。”才转身出去出来的时候看到送膳的小太监已经等在一边,杨暕目光暗了暗。
他想起刚才杨广所言这么快就来了,这个时辰了,还为你要和功予一同用膳。
杨暕深吸了口气,快步往李建成的帐子方向而去,既然自己睡了去他的帐中,那就去吧。
李建成这边的吃食也刚取回来,他听到杨暕的脚步声挑了挑眉,李渊无声地问他怎么了。
李建成摇头表示没事:
“好像听到二皇子的声音了。”
也说这么句话的时间,外边传来了问好声。其实也算是提醒帐内的李渊父子,来人了。
李建成与李渊不能怠慢,忙起身迎了出去。
李渊含笑上前道:
“王爷可用过饭了,如果不嫌弃与我们一同吧。”
不这么说还能如此,要不看一帐篷就看到桌子上刚摆下的饭菜。
杨暕心有戚戚焉,都是父子,可看看人家父子就一起吃饭虽然自己觉得吧,不和父皇一同吃饭更自在。
杨暕本想拒绝,可是来都来了,难到告诉李建成等下你吃完饭,再去找我?
一点事,折腾人两趟,就算是尿不到一个壶里的人,也过了,毕竟是表兄弟,外边义兄。
平时在杨广面前克也就算了,不好闹得军中人尽知。
到时候失的还是杨暕的人心,谁让李建成面子工程做得极好,为人谦逊又有才财。
食不言寝不语,安静地吃过饭后,李渊说了句饭后百步走,能活九十九。
遛弯儿去了。
实则知道是给杨暕和李建成说话的空间。
李渊离开后,李建成与杨暕大小瞪小眼儿地对坐着,谁也没主动说话。
李建成并不尴尬,他手上泡着茶。
等茶丁茶泡好了后,杨暕喝了口,差点没苦出来。
李建成云淡风轻地小啜了口: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何况细品之下,口齿回甘留香。万世万物都有其不同的美好,只看是否有发现美的眼睛。”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