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暕说完，半分迟疑都没有，直接拿起案头上那块包金玛瑙镇纸敲压在了白玉玲珑鱼型笔洗上，看着碎裂的镂空鱼尾，脸上带着狠戾，喃喃了句：

“是龙！！！”

长桂的瞳孔猛地缩了下，他可是知道杨暕以前与杨昭这个大哥有多好。

当初拿到这个笔洗时的来龙去脉他记得清清楚楚。

数年前，杨暕听说杨昭那边让人制了批文房四宝，都极品的田白玉，杨暕听了便不客气地去“打秋风”。

反正那个时候的杨暕认为，以后江山是大哥杨昭继承，他只要当个逍遥王爷抱紧大哥的大粗腿，让大哥养活就成了。

本来杨暕觉得既然是上好的和田白玉，怎么也得是珠光宝气，但等他看到实物的时候，十分失望。

杨昭的喜好多是素净、雅致，与杨暕“大气”的审美严重不各。

杨暕完美继承了杨广的某些审美爱好，就是喜欢色彩浓烈的那部分，像是杨广大冬天把红绸绿缎，挂在树上这种，处处透露着土豪的气息。

所以这批文房四宝，哪怕是材质再好，做工如何精美绝伦，也不是杨暕的菜。

可是杨暕把话都说出去了：

“大哥，听说你前不久得了一批极品玉石。”

杨昭失笑，大手一挥让杨暕自己去挑，自己构图制出的东西能被人喜欢，杨昭也开心。而且更高兴的是弟弟的审美终于有提升了。

杨昭有的时候觉得自己这个弟弟的品味，他都不好意思往出说，丢人！

可是杨暕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反而常说——大哥与自己正好一人继承一半父皇的精髓。

子不言父之后，对于杨广的土豪诉求，杨昭这个稳重的儿子自然不会说什么。尤其是杨昭与杨广聊过对美的欣赏。

杨广当时呵呵笑着反问：

“大郎啊，你可认为贵族是一日养成的？是否需要底蕴沉淀？”不等杨暕回答自顾自地道：

“这天下，世家的人才有多少，我们皇家的气度雍容不仅仅要给这些世家看，还要让那些没有底蕴的人也要认同。所以既要大俗，也要大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