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陀也起了当黄雀的心思。
只可惜甘奇不会给猛陀这个机会,上万的铁骑,哪怕气喘吁吁,此时打起疲惫不堪的唃厮啰人,那也是摧枯拉朽的,铁甲就是铁甲,党项马就是比高原马高大健壮速度快。
甘奇麾下的百战强兵,更非唃厮啰的这些牧民骁勇善战。
威武军的骑兵,与董毡的骑兵,在那真正接战的瞬间,董毡的骑兵就如被镰刀收割的麦子一般,一排一排栽落马下。
威武军,与契丹骑兵战,与党项骑兵战,哪里是吐蕃牧民能比的?前锋那些女真人,又岂是吐蕃牧民能敌的?
秋风扫落叶一般的局势出现在面前,看得董毡呆愣当场,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这一幕。
也看得远处的猛陀连连擦眼睛,这还是前不久被他几番打得抱头鼠窜的宋人吗?
“这……”猛陀口中不自觉说了个语气助词,旁边一众人也目瞪口呆看。
“族长,咱……咱……咱们接着跑吧……”
“胡说,跑什么跑,这里是咱们大家,族长,咱该去帮宋人,去打董毡,到时候宋人还会感谢咱们!”
“族长,我看咱们还是跑比较好,万一宋人杀人不眨眼,敌我不分,把咱们当唃厮啰人杀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猛陀面色着急非常,前看看后看看,犹豫不决,他是真不知道该跑还是该回头。
最后猛陀做了一个决定:“咱们就在这里看着,看完再说。”
这个决定是很明智的,既不急着跑,也不上去掺和了,万一宋人要来打,再跑不迟,那时候宋人应该也人困马乏了。万一宋人不来打,那还可以上前联络一下,兴许联络得好,家园牧场就保住了。
战场之中,呆愣的董毡,此时已然被吓到了,那钢铁洪流震颤着大地,铁蹄把一个又一个的唃厮啰人踩成了肉泥。
无数的唃厮啰人开始打马转向避让,不愿去迎接铁蹄的锋矢。
董毡也连忙打马转向,避让锋芒,看着宋人铁蹄从旁边飞奔而过,在远方再次集结调头,准备回头再次冲击。
董毡此时才反应过来,惊慌失措之间,到处去看,口中大呼:“避开,避开他们,回城,回溪哥城。”
上万的铁甲,再次蜂拥而来,董毡打着马,如老鹰捉小鸡一般,避让着那团钢铁洪流的行进方向。
无数的唃厮啰人,运气好的如董毡一般躲避得开,运气不好的又成了铁蹄下的肉泥。
当董毡再次看着宋人骑兵从身边不远冲击过去的时候,他再也不回头了,打马往北,绝尘而去,北方三百里外,是他的溪哥城。
所有的唃厮啰人,皆在往北,那里是他们的家,那里有城池保护。
种愕不断在后掩杀,党项马不堪久奔,唃厮啰人的马早已是力竭之时。马力之上,双方半斤八两。
甘相公却并不费力去追,而是带着几百亲卫营驻足休息。
停下来的甘奇,倒也不是真的想休息,而是转头望向西南边跑到一半停下来了的脱思麻人,然后开口:“王韶,带着通译过去叫猛陀来见我。”
王韶得令,带着一队骑兵与通译往西南而去。
看到一小队骑兵奔向自己的猛陀,心中一紧,莫名有了几分紧张。
左右之人也开口:“族长,宋人来了,怎么办?”
“不怕不怕,就几十人,不怕。”
“宋人应该是想与族长说话,都不要紧张。”
猛陀闻言也心神一定,答道:“走,往前迎几步。”
不得多久,王韶已然近前,开口大喊:“谁是猛陀,出来答话。”
通译跟着大喊,猛陀从人群走了出来,开口:“我是猛陀,不知宋使寻我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