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胡瑗抬头在想,随后又道:“不妥不妥,为师者,岂能夺学生之功?不妥。”
“先生,这有何不妥,学生对于知行之论,头前不过也是一些浅见,甚至有许多地方也没有想明白,先生此书,也为学生解了许多困惑之处,就算是学生提出了知行合一之论,但也是因为先生才能把这番大论完善下来。先生岂能无功?”甘奇一通劝,显然心中是真的过意不去。
胡瑗又想了片刻,方才答道:“不若这样,扉页加上一段话语,老夫只算是执笔录下,言论皆出汝口,如此足矣。”
甘奇苦笑着点头:“也可,也可。”
甘奇哪里想到,自己当时为了搪塞这个老大儒,随便说了一语。此时会成了这般局面,甘奇也没有闹明白,难道自己随便一混,就混成了北宋王阳明?
胡瑗却又说道:“我圣贤儒家思想统一之本质,此等大论,若想成书,老夫思来想去,倒也觉得有些力有不逮。”
“先生不必如此劳烦。”甘奇连忙说道。
不想胡瑗又道:“但是,老夫便是穷尽心力,也当再把此书写就,以传世人,此书若出,功在当代,利在千秋,乃家国民族之大义也!”
“先生年迈,当真不必在如此穷尽心力,身体为重。”甘奇是真有些心虚,胡瑗这般的大儒,受人敬重,每天冥思苦想,写一本书,甘奇著,又写一本书,又是甘奇著。作为一个年轻人,这样合适吗?真有点不合适。
未想胡瑗闻言,大义凛然挥着手:“残生无大用,但求为道死!”
这位大爷,真……刚!
甘奇挠着头,看着胡瑗,只觉得这一刻的胡瑗,全身上下都在散发着无限的光辉。
“先生一定多多保重身体,著书不在一时,劳逸结合为好。”甘奇也只能说出这种话语了。
胡瑗一听,反倒来劲了,转身落座书案,拿笔添墨,说道:“道坚你先回,老夫现在就动笔开始写。不知残生有几日,定要传大道于世,时不我待,只争朝夕。”
这老头,说风就是雨,还真有点可爱。
甘奇苦笑着行礼离去。
伟大的哲学家,伟大的文学家,伟大的教育家,伟大的改革家,伟大的儒学家,伟大的……伟大的……甘奇,字道坚,生于公元1038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