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过了一个多时辰,药效方才过去,弘历亦安静了下来,浑身虚脱地躺在地上,待四喜上去解开绳子的时候,发现弘历手腕乃到上臂磨出数道红印来,至于额头,因为水秀拿手挡着之故,所以只是微微有些发红,并不明显,至于他身上的衣裳,已是湿得犹如从河里捞上来一样。
等到宫人侍候弘历换了衣裳后,凌若关切地道:“怎么样了,还有没有难受?”
弘历虚弱地道:“还有一些,不过儿子忍得住,儿子不孝,刚才让皇额娘担心了,但除了皇额娘,儿子实在不知还有谁能助儿子戒除了这瘾。”
“你我乃是母子,何需说这些见外的话。”说着,她对水秀道:“让小厨房重新做几个清爽的小菜送来,另外,告诉外头的人,不论刚才听到什么响动,都不许传出去,否则一律打去辛者库做苦役,永不得出。”
在水秀下去后,凌若拉了弘历的手坐下,语重心长地道:“皇额娘知道你刚才所受的折磨,但既然开了头,就一定要坚持下去,正如皇额娘刚才所说,你是大清王朝的皇帝,谁都不能控制你。”
弘历回想起刚才的痛楚,心有余悸,实在不想再尝第二次,但他仍是坚持道:“儿子知道,儿子一定会坚持下去。儿子昨日召见周明华的时候,他说有药可以稍加缓解药瘾发作的痛楚,今日匆忙,未曾来得及传召,明日还请皇额娘传他来开药。”
“哀家知道。”这般说着,凌若又道:“那乔雁儿那边,皇帝打算怎么处理?”
提到这个名字,弘历便痛恨不已,强压了恨意道:“暂且再让她得意几日,七天后,高斌差不多也该被押解进京了,到时候,一并与他们算这笔帐!儿子……”弘历咬了牙,沉声道:“就算真摆脱不了这个药,也绝不会让他们好过。”
凌若听出他话中的绝决,心中发颤,连忙斥道:“胡说什么,你一定可以熬过此药,让一切回到原来的轨迹。”
弘历低着头没有说话,乔雁儿曾说过,除了服用解药之外没有人可以戒除此药,皆因太过痛苦而死去,而解药之说,十之是乔雁儿胡诌,也就是说,他或许可以熬过此关,或许……会死在这一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