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承乾宫,凌若露出前所未有的疲惫,什么也没说,只让水秀扶她去床上躺着,等醒来时,窗外漆黑一片,屋里点着几盏小灯,水秀正在仔细地剪着一段乌黑蜷曲的灯芯,回过头来看到凌若醒了,连忙走过来道:“主子,您感觉好些了吗?有没有觉得饿,奴婢让小厨房那里热着晚膳呢。”
凌若抚一抚脸道:“好多了,现在什么时辰?”
“现在差不多亥时。主子,您想吃什么,要不要奴婢立刻去传晚膳?”
“本宫没什么胃口,去盛碗汤来就是了。”凌若话音刚落,水秀便赶紧去了,不多时端着一碗还在冒着热气的鲫鱼汤来。
在凌若喝汤的时候,水秀忍不住道:“主子,皇上的话您别往心里去,以前奴婢跟着李卫识字的时候,曾学过一句话,叫做‘爱之深,责之切’,想必皇上对您就是那样的心思。”
凌若弯一弯唇角道:“本宫知道,而且这一次确实是本宫不对在先,只希望皇上能早日原谅本宫吧。”
水秀故作轻松地道:“皇上那么爱重主子,说不定明日一早就没事了。”
凌若点头不语,在她喝过汤后,水秀道:“主子,杨海说,水月托人带了信来,东西已经再次调好了,不过因为材料所限,依然只是很少一点。”
“没关系,一点就够了,太多反而不好,明白你出宫去带来,再由本宫拿给钱莫多。”
水秀忧心忡忡地道:“主子,恕奴婢直言,这件事毕竟干系过大,万一钱莫多将事情说了出去,可是要出大乱子的,钱莫多……您当真如此相信他吗?”
“他是个太监,自小净身入宫,这辈子都不可能有自己的子女,所以他那个弟弟就是钱家最后的香火,而钱莫多,本宫观他并不是什么无情之人,这个弟弟自然是看得极重,而有否补官,关乎着他弟弟乃至整个钱家的未来,他不会枉顾这一切,所以你大可以放心。”
水秀想了一会儿道:“那如果钱莫多的弟弟顺利补了官,那他岂非不需要再依靠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