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祈渊道:“待此心事一了,未尝不可。”
卿卿应声,“女儿陪着爹爹。”而后想了想父亲的话,问道:“爹爹此次出去,是不是为那位陆伯伯的事儿?”
顾祈渊点头,“为父此时心中也唯有这一件事了。”
“爹爹要替陆伯伯翻案……”
顾祁渊应声,“为父得到了一些线索,而且,呵……”
他说着脸上突然露出一丝喜悦,“为父查到,有人曾在惠钦元年,边城附近见过你陆伯伯!为父不知这是真假!”
“唔?”
卿卿起了身,“边城?”
顾祈渊极是激动,“对,卿卿有所不知,你陆伯伯是在先皇在世,永光七年时出的事。惠钦元年是两年之后,他应该是死在了那永光七年,但有人却在惠钦元年见过他!”
“唔……那难道陆伯伯并没有死?”
顾祁渊手颤抖了两下,眼圈朦胧了,“为父,不知道。”
卿卿一把抓住了爹爹的手,“若是陆伯伯还活着,那,那太好呀!”
顾祁渊点头。
“边城……爹爹刚才说边城。”
顾祈渊应声,“怎么?”
卿卿笑,“女儿是觉得好巧啊,女儿和养母昔年就是住在边城下的梨村。”
顾祈渊笑,“爹爹也觉得巧,那日认亲,你养母被奸人威胁,不叫她道出你并非她出的实情,爹爹曾经打探过你母女三人的出处,便查到了那边城梨村,本正要亲自去一趟,后来峰回路转,如今,呵……却还是要去边城。”
卿卿笑,“希望爹爹此行一切顺利,更希望陆伯伯健在,来日能与爹爹兄弟团聚。”
顾祁渊双眸再度朦胧。
静谧的夜,空中繁星点点,灯笼摇曳,已经有了冬的寒意。顾祈渊望着夜空。
“天还是那片天,可是物是人已非,皓初,你真的还活着么?”
第二日一早,顾祁渊便带着部下上了路。此行的目的没人知道,他只与女儿一人说起,且叮嘱了卿卿,万不可与他人提及。
卿卿自然明白,也是断然不会说的。顾祁渊安置了几名心腹护卫,保护女儿。临走前该交代的,也都交代了七弟顾尧知。
天蒙蒙亮,卯时二刻,卿卿与七叔便送走了顾祁渊。卿卿瞧着父亲马车的背影,鼻息一酸,抹了抹眼泪,虽然是短暂的分别,但心中还是舍不得离别。
顾尧知但见小侄女哭了,笑嘻嘻地搂住了她的肩膀,安慰了一会儿。
丫鬟陪着卿卿回寝居,天还早,小姑娘重新钻回了被窝,想了会爹爹,也默默地为爹爹祈了会福,而后便又睡了。
再睁眼睛天已经亮了,丫鬟碧儿过来报道:“小姐,世子来了,在府外等着呢。”
卿卿这时突然想起昨日和楚卓的约定,只觉得头都大了。
小姑娘磨磨蹭蹭地并不起床。一会儿想让丫鬟回绝告诉楚卓,昨日的事儿作罢,她反悔了,不跟他做朋友了。
一会儿又皱眉摇头,暗想那不成。楚卓进顾府很容易,他又不是没闯过她的闺房,那个小混蛋什么都做的出来,还是别惹他为妙。
可是真不想和他出去。卿卿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其实,说实话,他那张脸她还挺愿意看的。就是他这人让她害怕。
卿卿想了想,不行装病吧!
这是个办法,不过能装几时呢?她也不能为了躲他装一辈子啊!
想来想去,叹息一声,硬着头皮起了床,慢悠悠地穿衣洗漱,慢悠悠地吃饭,心想:磨得一时是一时。这期间,楚卓已经让人催了四五次了。原本定于辰时三刻,小姑娘却是一拖,拖了了快一个时辰。
大门之外的楚卓,可真是等的不耐烦了。
约定是辰时三刻,他辰时就到了,瞅着日头,敲得门没想到那家伙拖了一个多时辰。
卿卿出来后倒是战战兢兢,怕人生气。
事实上楚卓也确实不高兴。
他是军人出身,最是守时。这么多年来,好像唯独只有贪恋她身子,跟她的第一夜,玩的大了,第二天早上没起来,耽误了大军启程的时辰。
除此之外,断然没有不守时的时候了。
别人见他,那就更是如此,谁敢跟他摆谱。
他这是等了许久许久,才终于听大门声响,见门开了。
楚卓这便心中窝火地下了车,但见小姑娘娇滴滴地出现在眼前,第一句话便软软地道:“世子不会怪我吧,我早上头疼了,差点就不能来了。
楚卓见了人,就已经没什么气了,听小姑娘那娇滴滴地一说,更是不会生气了,听话的重心也略偏移。
“头疼了?”
“哦。”
卿卿瞎说的,随便找了个理由,是以微微一顿,答的也有些漫不经心。
“现在还疼么?”
“好点了。”
小姑娘随意一答,这时走了过来。
“去哪?是不是要去十里街走一圈,逢人就说,我们是好朋友。”
楚卓不说话了,但眸中露出一抹痞笑,也听出了小姑娘在讥讽他,不过讽便讽了,他只当没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