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已经头疼的抚起了额头,这些事情,有她知道的,有她不知道的,有她猜测的,有她没有猜测的,如堤坝泄洪般一下子倾泄下来,登时将她砸得外焦里嫩,不知做何思想和做何反映了。
燕北心的执起柳絮的手,心翼翼道:“我家族遭难,亲人惨死,所以,我不信任任何人,凡是在你身边造成困扰的、危险的,我都要清理得干干净净,哪怕是你恨我。即使是石头也不允许。不过你放心,我虽睚眦必报,却也怕你日后恼我,石头现在跟着一对茶农生活,已经平了复仇之心。”
柳絮想嗔怒燕北,却发现气到心口却又消散了,他惩治的这些人,如老宅,如李寡妇等人,何曾对自己心慈手软过?对他们仁慈的结果,可能就是自己和家人万劫不复,只是,这方法,让柳絮有些接受不得。
有懊恼的手段,也有啼笑皆非的手段。
比如,帮李文生洗白匪徒的身份;
再比如,帮孙家招揽通的生意。
这到底是惩治人,还是在帮人呢。
柳絮这样想着,不由自主的就这样问出口了:“你如此‘惩治’李文生和孙银彪,准备怎样处治这些求娶我的官家公子哥?不会帮着跑官要官吧?如果这样,岂不是都要来求娶我,以求有个好结果?”
见柳絮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生气,燕北终于舒了一口气,心想着自己受重伤还是有些好处的,最起码,柳絮的心态要比平时更要软一些。
燕北挑了挑眉道:“我对李文生和孙银彪之宽厚些,是因为他们虽然觊觎我的絮儿,但在生死攸关之际,他们也会舍生救下我的絮儿,但凭这一点,就与其他人不同。至于这些公子哥,刚刚我不是已经惩治过了?以后,他们还会缠着你吗?”
“惩治过了?”柳絮先是一怔,随即了然,记得刚刚,国安公当着诸位公子哥的面儿让自己上车,这是向这些人宣示主权啊!随即又让李文生再关押两日向其家人索要赎金,即丢了面子又丢了银子,这不是惩治还能是什么?
柳絮这才意识到,燕北要自己上马车,分别是向众人宣示,柳絮,是国安公的人,经此一一中,人人知道柳絮与国安公的暧昧关系,怕是以后水行舟去求这些公子哥来娶自己,他们也不敢了吧。
见柳絮如霜打的茄子蔫了下来,一幅兴致缺缺的样子,燕北于心不忍,轻轻揽起丫头的肩膀道:“絮儿,我知道,让你当着这些饶面上我的车,于你的声名不好,可、可我就是管不住自己,忍不住带着重伤跑回来看看你,确认你是否安然无恙;想着在你眼前露一露脸,你便不会忘记我,更不会被乱花迷了眼。”
因为受伤,又了许久的话,使得燕北本就嘶哑的声音,更加的低沉无力,越往下,柳絮越发觉得是自己无礼取闹,燕北每日生死一线,还有什么要诘问的呢?
许是燕北受了重伤,许是燕北的一切出发点皆是柳絮,以致于柳絮不再想追究燕北背后搞的那些动作,完全忽视了燕北狡黠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