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追不上他。

……

“被发现了呢。”

一道比风更轻的声音说。

“比我想的,还要——”

“慢一点。慢很多。很好。”

所以,这个人笑了。

笑声未持续多久,就被虚弱的咳嗽取代。

始终守护在身边的男人及时俯身,用柔软的手巾为他拭去唇角沾染的暗沉血液,擦拭的动作极为轻柔,刻意避开了没被纱布缠绕的溃烂血肉,宛若蜻蜓点水。

这个人任他动作,再开口时,话音里竟多出了些许不应该出现的兴致勃勃:“阵,看到他刚才看我的……唔,眼神了吗?”

“是的。”男人低沉,“我看到了。”

“他想杀了我……不,‘我’,一定会杀死我。”这个人愉悦地宣布。

“真可怕,如果让他到这里来,我不是他的对手……如果不是……也真不想对上他。”

“但是,没办法啊。”

只负责聆听的男人没有偏头,这个人自己侧首,带着随时会破碎的轻笑,静静凝视独自平躺在大床中央的金发男人。

金发男人睡得很沉,只是,眉宇始终不曾舒展。

“人类无法安享孤独,再这样下去,他就会寂寞地死掉了,真可怜……真遗憾,真是脆弱的生命啊。”

“安心吧,zero。”

“我会保护好,最后的你。”

这个人再转向身旁仍未直起腰身的男人,忽然抬手,轻握住一缕银发。

“阵,我不想死。”

“您永远不会死去。”

“把你的性命与我相连,只要我死去,你也会死去。”

这个人冷酷地命令着,笑意在加深。

“‘我’,是个愚蠢的男人……我知道,他可以杀了我,却做不到对你下手。”

“谨遵您的意志。”

男人毫不犹豫地应下。

他半跪在轮椅前,握住主人犹如安抚般垂下的枯瘦左手,冰冷的嘴唇贴上这个人拇指上的银戒。

这个人再度笑了笑。

他把自己的右手抬起,将手心里握住的项链露出些毫。

美丽的蓝宝石温柔贴住溃烂的面颊,不可避免地染上血腥气息,他却像是得到了渴望的心理慰藉,满足地合上眼。

“你也会支持我的选择,对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