肢体碰撞声,间杂不明显的吃痛的闷哼。

朦胧中,宫野志保听到了一句话。

她昏迷的时间并不长,浅层的意识实际上已重新聚拢,依稀感觉到自己被谁托着走动了几步,有些零碎的字句落入耳中,暂时还未构成完整的联系。

——你亲口……按你的要求……放过……

熟悉的声音……

是……

千穆哥?!

落入死水的羽毛激起了剧烈的挣扎,宫野志保极力清醒过来,抬起了沉重的眼睑。

她第一时间根本没注意到自己被贝尔摩德揽着,光是入眼的这一幕,足以让刚醒来的少女全身血液冻结,前一秒还有一丝鲜活的眼眸倏然失色。

面前有两个男人。

容貌相似,身形相似,只是怡然端坐的那一个看着要年长几岁,赤如秋枫的头发只到肩,脸色也比被他只手抚过面庞的另一人红润。

宫野志保的思绪乱得一团糟。

初时她以为看到了江崎源,也就是刻意隐藏身份时的千穆哥,年长男人镶入灵魂的柔润气质,唇边悠然自适的微笑,都与“江崎源”一般无二。

不对,不是他。

千穆哥是对面脸色煞白的那个人。

她的兄长被年长的男人抓住头发拽得勾腰,男人四指将他本能低垂的下颚抬起,拇指在失去血色的面颊旁摩挲,最后在抿成一线的唇角来回轻滑,像是在为他拭去什么。

宫野志保看到了,有一点红色,很快消失在手套指腹位置的黑色纤维里。

联想到某个可能,她也颤抖起来。

有人进入包厢,正僵直对视的两人却仿若未闻。

形似江崎源……不,源千穆,始终温和笑着的男人,却像是披着最完美的外壳,其下是辨不清颜色的幽潭,窥不见底部的深渊。

他连柔润得甜腻的嗓音也与源千穆相似:“前提是,你要听话,还要让我开心。”

“…………?!”

宫野志保把指甲掐进掌心,面色惨白的同时,宛如在寒夜坠入冰窟。

神秘男人和千穆哥之间几乎明示的血缘关系,她现已无心去错愕了,她的兄长又一次、又一次为了保护包括她在内的重要之人,选择在他们不知晓的地方牺牲自己——这才是她不得不面对的残酷事实!

少女死死咬住嘴唇,憋回露怯的泣音,她逼迫自己不能逃避,必须记下此刻映入眼中的所有细节。

消瘦的男人不得不一直保持俯身姿势,他按在桌面支撑身体的双手已经开始微颤,却仍倔强地不让背脊弯曲。

他没有看她,即使到了这一步,仍故意装作不在意不关注她的模样,只为在怵目惊心的阴影前庇护住她。

——千穆哥……笨蛋……我也要保护你!

“…………”

黑羽快斗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他爆发的开场还挺完美,剑拔弩张的氛围也挺到位,唯一的失误是太过敬业,愤怒时忘了切换成自己的声线。

瑕不掩瑜!忽略掉小小的细节,再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