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怀里的人哭得他心都乱了,他才僵着手,轻轻拍了拍少年的背部。
“哭什么。”他的声音还有些冷,带着画中的记忆。
简书的泪腺好像失了控,越是听见裴策的声音,他的心就越疼。他抽噎着,声音断续而含糊:“就、就是,想哭。”
手越抱越紧。
墨色的夜静默至极,他在拥抱着一朵从地狱中开出的花。
他的愤怒,他的委屈,他的心疼,他内心隐秘的□□……全然融入了哭泣中。在下午时,他还在担心自己扯断的丝线会不会对裴策产生不好的影响。梦醒过后,他害怕裴策会消失,害怕裴策会难过。
一直到脸颊下的衣料全都变得湿漉漉的,他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的唐突。
简书抽噎着松开手,垂下脑袋遮住红红的眼睛和鼻子:“我、我……”
他的脑袋乱糟糟的,明明是想来安慰人,现在却弄成这样。
憋了半天,他声音小如蚊蚋:“我只是,有些想你。”
裴策低下头。
少年藏起了哭红的眼睛和鼻子,却露出了绯红发烫的耳尖。
裴策冰冷而空洞的胸腔内,除了弥散的痛感之外,似乎多出了一丝别样的感受。他盯着那一抹绯红,下意识伸出了手,却在快要触碰到的时候,屈起了手指。
慢慢收了回去。
低垂着的脑袋的简书不知晓裴策的动作。
他觉得自己刚刚的举动简直糟糕透了,也不知道接下来应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自己是世界上最傻最笨的人。可是即便是最傻最笨的人,他也想好好安慰到裴策哪怕一点点,于是用手背擦了擦眼睛,小声说:“你等我一下。”
然后扭头飞快跑了出去,拿起雨伞,冲向了雨里。
并没有过太长的时间,简书淋了些雨回来了,身上衣服微湿,怀里抱着一个巨大的、有四五层的木盒子,走得稍微有些吃力。
“我、我给你准备了一些礼物。”他抿着唇,有些不太好意思地放下盒子。
裴策看向他,神情已经褪去了方才的冷意,恢复了往日的平和。
“是什么?”他就像真的在好奇一样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