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或许会被误导,婉蓉不会。
建议婉蓉用玉席的是婉芸,提供这条席子的也是婉芸。
除了婉芸,婉蓉找不到第二个能阴毒至此的人。
婉蓉不打算再放过自己的亲妹妹。
农夫救了蛇一命,等蛇醒过来,第一个咬死的就是农夫。
婉芸就是这条毒蛇,婉蓉却不做那个可怜的农夫了。
看天色已经交了五更,婉蓉吹灭了蜡烛,外面的天色已经有些蒙蒙亮。
皇上大约已经早朝。
婉蓉将那张纸塞进贴着胸口的衣领里,冲着外面的宫女喊道:“更衣!”
十几个宫女端着铜盆毛巾胰子香精,鱼贯而入。
婉蓉浣洗完毕之后,换了一件华贵的霓裳,摸了摸自己高耸的小腹。
“用过早膳,到车马处叫一顶软轿,本宫要去见皇上。”
用过早膳之后,婉蓉的腹中胎动不止,
婉蓉无奈之下,只能躺在卧榻上。
休息了半个时辰,她再度起身,还没走出正殿,腹中再次躁动不已。
如此反复了三次,婉蓉恍然大悟道:“孩子,你不想母亲这么做吗?”
原本颤动不已的肚子,霎那间安静下来。
几乎在同时,婉蓉的眼泪滚落了下来。
我的孩子,你尚未出世,就有这样的慈悲胸怀。
婉蓉不愿意违背腹中孩儿的意愿。但是她也不愿意再做一个枉死的农夫。
只要孩子落地,冤有头债有主,一切都要一笔一笔清算。
爽朗的晨风,没有半点燥热和不安。婉蓉躺在贵妃榻上,搂着自己高耸的肚子,一幕一幕回忆着儿时的光景。
一夜无眠,没过多久,婉蓉躺在贵妃榻上沉沉睡去。
看似波澜暂时告一段落,只可惜树欲静而风不止。
藏在婉蓉领子里的彤史,不小心露出一角,婉蓉来回翻了几次身,那张彤史竟然从领口中飘落。
好风凭借力,携纸上青云。
不偏不巧,正好落在德妃婉芸的脚下。
婉芸听说婉蓉昨日见红,吃罢早饭便匆匆赶过来探视。
才进了慧芳宫,没想到一张纸就这么巧地落在自己脚下。
宫中的女子,对彤史都是再熟悉不过了。
这纸一看就是彤史的质地。
婉芸捡起来一看。
电光火石之间,像化石一样僵在原地。
永安十一年十月初七,迎春宫荣国夫人师氏,酉时,癸水至。
婉芸看了两遍,迅速贴在自己胸前。
茉儿看出婉芸的异常,从怀中掏过那张纸,只看了一眼,紧张地折叠起来。
主仆俩面面相觑。
彤史上不是没有那次的癸水记录嘛?
这个东西,又是从什么地方出来的?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都不再说一句话。
婉蓉身边的铃音过来抱歉地说道:“淑妃娘娘已经没事儿了,今儿也没有出血。不过这会儿睡着了,要不要叫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