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凉风隔着薄薄的窗纸,打在荣亲王的脸上,荣亲王望着酣睡中的婉莹,恋恋不舍地收回自己的目光。蹑手蹑脚地步出外。
小耗子急急地迎上去,一脸风尘地说:“王爷,不好了。”
荣亲王将中指放在嘴边,‘嘘’地一声,示意小耗子小点声,然后二人走到院子中间,荣亲王这才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小耗子火急火燎地说:“爷,赶紧回去吧,天塌下来了。”
“宫里出事儿了?”
小耗子捣蒜一样点头,皱着眉头说:“爷,赶紧回去吧,太后叫奴才来催您,夜兼程,赶紧回去。”
“皇上出事儿了?”
小耗子一把泪飞溅在荣亲王的手上,哭说道:“皇上染上赤面疱疹了。”
荣亲王翻涌着内心的汹涌,皱着眉头问道:“谁泄露的风声?”
小耗子拉着王爷往院子想往院子门口走,哭着说:“谁知道呢?王爷不在,奴才连宫门都进不去,今儿早上太后边的小林子急匆匆地来报信儿,说太后催您回去呢。”
荣亲王撸下小耗子的手,子定了一下,然后急急地又跑进中。轻声走到婉莹边。眼神几乎要沁出水来。
两天两夜赶路,婉莹早就累得不行,此时正沉沉得在梦中不能自拔。
荣亲王看了许久,好像上去再抱一抱,再说一声珍重。但是又害怕看见婉莹依依不舍的目光。那目光让他狠不下心说离别。
怔了许久,外的小耗子急得搓手跺脚,无可奈何地求芸娘说:“芸姑姑,你去催催王爷吧,现在赶回去,天亮前能不能赶回宫里都难说。太后还在慈宁宫里巴巴地等着王爷呢!”
芸娘知道这里面的轻重缓急,点点头,轻轻推开门,探进头,刚好荣亲王回头探视。四目相接,荣亲王已经会意。
不舍地望了又望,终于狠狠地剪断自己的目光,小心翼翼地退出中。
“本王回去,一时半会儿一两天,恐怕过不来了,娘娘怀着孩子,子越来越重,辛苦你们照顾了。”
“王爷放心回去吧,我们会好好照顾娘娘,王爷请放心。”
“嗯!本王得了空,立马过来看她,你跟她说‘宫里有事儿,本王先回去了,过几天再来看她。记得好好照顾你家娘娘。”
“奴婢明白,王爷放心。”
一连几个放心,荣亲王还是放心不下地离去。
匆匆飞奔到行宫门口,行宫侍卫头领赵全礼一戎装,恭候在行宫门房下面。远远看见荣亲王迎上去军礼参拜。
“末将赵全礼恭送荣亲王一路顺风。”
荣亲王停下脚步,郑重地说:“王妃暂且安置在行宫,拜托照参将照顾了。”
“王爷放心,娘娘在这里,必定万无一失。”
荣亲王点点头,再次嘱咐道:“拜托将军了。”
说完跨上马,闪电一样消失在行宫前的青石官道上。
更深露重,山林中的夜风打湿了荣亲王的额发,一行人顾不上歇脚,快马加鞭赶回皇宫的时候刚好正午时分。
湿糯的额发和露水打湿的衣衫,早已被夏的骄阳和风吹干,不曾留下丝毫的痕迹。
慈宁宫西暖阁的佛龛前,太后一赭色锦衣,跪在蒲团上敲着木鱼念经。魏公公抱着浮尘,坐在廊下的条凳上打盹儿。
远远瞧见荣亲王风尘仆仆地过来,大声喊:“王爷回来了。”
西暖阁的木鱼声停下,魏公公拥着荣亲王进。
“送到会昌山的行宫了?”太后放下手中的小木槌问道。
“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