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世峰刚说了那一通污言秽语,霎见荣亲王,脸上臊得火烫火烫。
从古至今,嘴巴上挂着祖宗爹娘男女生殖器的将军,往往带兵都十分有一。俗语常说‘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这个道理反过来:兵们遇见秀才也是脑袋疼。
试想一下,冲锋陷阵的时候,一个文绉绉细皮嫩的将军,谈着古琴,仰天望月,然后声并茂地说:“骁勇善战的男儿们,朝廷的州土,被蛮夷的铁骑肆意蹂躏,我们的同胞,正在被列强残忍荼毒,我们是帝国的将士,前面就是我们建功立业的沙场,为了家中的父老妻儿,为了光宗耀祖,咱们一起直捣黄龙,不破楼兰誓不还!”
估计听到这一通动员,有些心急的能破口大骂,有些子慢的能睡着。
但是再试想一下,金风朔朔,战鼓雷雷,一个粗皮糙的大汉登高一呼:“弟兄们,给老子上!”瞬间金戈铁马,只扑城下。
优胜高低,不言自喻。
金世峰尴尬是因为自己常在军中,口无遮拦惯了,没想到在曾文运的屋里见到荣亲王;然而荣亲王见金世峰言辞污烂,也知道他肯定跟手底下的小兵们打得火。所以心中并不计较,反而十分欣赏
“金将军免礼!”荣亲王伸手示意说道。
金世峰还是红涨着脸说:“末将刚才说了几句梦话,王爷只当我放!”一转眼看见光着膀子的小耗子,邪地喊着:“小耗子,你怎么光着膀子?没规矩!”
小耗子撅着嘴说:“二大爷,你没看见外面的雨下得跟瓢泼一样!我把衣服烤干了再穿!”
“跟着王爷不光手脚勤快,人也得体面,雨打湿了衣服,忍一忍到了家再换干的,哪有在王爷面前光着膀子,这么没规矩的?”
金世峰一边说,一边从刀架上扯下小耗子的布衫长袍,砸进小耗子的怀里。恶狠狠地说:“还不赶紧穿上!”
小耗子被自己亲叔叔训斥了两句,眼了挤了一大泡眼泪,也叛逆地盯着金世峰,赌气地说:“我一落草就没了娘,三岁爹爹和哥哥们都战死了,你不教我规矩!如今却嫌我丢你的人了!”
“放,再犟嘴,我把你的股踢成四瓣儿!”说完冲着小耗子的股狠狠地踹了一脚,嘴上凶狠地说:“把你送到王府里,还不是想好好教你规矩!难不成由着你的子,留着你在兵营里野?为了送你去,你婶子几乎活剥了我。你几个哥哥也说我偏心!你个没良心的狗崽子!”
曾文运见叔侄俩掐起来,赶紧圆场道:“副帅,你骂小耗子是狗崽子,不是连自己大哥也捎带上了!小耗子如今跟着王爷,你这么摔打他,还当着王爷的面儿,这样不好!”
金世峰自知失言,锁着嘴不再吭声,眼神还是不停地给小耗子放箭。
荣亲王也拍了拍小耗子的肩膀,顺势捏了一下,严厉地说:“咱们当兵的,首先要报效朝廷皇上,其次要孝顺爹娘,金将军是你叔辈,不能无礼。
小耗子将衣服穿戴齐整,走到金世峰边说:“二大爷,小耗子不该顶撞你!”
金世峰看着自己这个小侄儿,心里也是隐隐地疼,大哥就剩这么一个儿子,自己焉有不疼的道理?可是每次见了他,总是不能令人满意,所以火气也是想压也压不住。就比如眼前,明明心里已经对这个侄子心软,嘴上还是冰冷地说:“好好学规距,别在王府丢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