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来我瞧瞧……果然是京城里的钱庄……银子我替姑娘拿着,只当是给姑娘寻医问药,能不能请到效验的药,我也不敢说嘴。只是一样,姑娘是个奴才,奴才伺候主子,手脚勤快就行了,脸上鸡蛋大一块疤痕,不妨事。”
两人就站在院子当中,几个屋子里十几个宫女都听得清清楚楚。婉莹也为她心揪:说怕疼还好,说害怕毁容,李嬷嬷断断不会送药,只巴望着毁了容才好。白白让李嬷嬷讹走一百两两银子。
婉莹当然不知道,这三个人都是那个灯谜惹出来的祸。十几天里,接连整治了三个宫女,一时间,人人草木皆兵,屏气敛息,生怕自己呼出去的气息,吹歪了哪个菩萨的香火。
茶余饭后,倒是听说,那次猜灯谜,春妃娘娘宫里的一个宫女拔了头筹,封了采女,皇上一连宠幸了两天,之后也就早也没消息了。
婉莹心里的大石头,终于卸下来。心里悠悠地思量:紫微神宫想出头的宫女,就如同,春日里地面下的草籽,探着头想要拱出地面。可眼下此时正是数九寒冬。这样急急地探出头,纵然拔了头筹,风头一时无两,终究是不合时宜,不合时宜……
刘太嫔时好时坏的病情,也偶尔能从几位年长的宫娥的抱怨声中听到。婉莹也盼望着能早些调动,可是又不忍心巴望着不相识的人早死。
心里安慰自己:每日里无事可做,看书写字,也不算件坏事。
一日午后,天阴沉沉,浓云黑黑厚厚地压在屋顶,进了腊月,风一天利似一天。背阴的地上,头场雪还没滑完,眼看第二场雪又要落下来。
婉莹和齐秋丽挤在火炉边,婉莹自是手不释卷,齐秋丽倒是痛快,不知从哪里弄来一把南瓜子,两块红薯。饶有兴致地磕着瓜子,翻着炉边的红薯。
瓜子皮自然是扔进火炉里,婉莹呛得难受,皱着眉毛,坐在窗前。几通寒风,几乎要把窗纸吹破,窗子缝隙里,逃进屋内的凉风,逼着婉莹又坐到炉子边。
“进宫一个月,到这会儿还没出过东北所,啥时候偷空,咱俩一起出去逛逛,看看紫微神宫里的景致。”
“我没空。”婉莹眼也不抬地说。
“你这人最没意思,我天天在厨房洗碗都能偷出空,你天天在屋子里闲着,倒是抽不出功夫?”
婉莹不吭声,齐秋丽讨了个没趣儿。
齐秋丽磕着瓜子不说话,难受地不行。心想:她不去,肯定是不稀罕宫里的风景,也不知道她们家到底有多富丽堂皇,纵得她如此轻狂。想到这里又讪讪地问:“听说你爹之前是领侍卫内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