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简单计算了一下,现有的土豆都不吃,再经过三年,差不多能满足供应了。
但是不要忘了,土豆还要面临重茬的问题。而且后世已经证明了,土豆在中国是做不了主食的,否则还要什么杂交水稻,大家种土豆就完事了。想要靠土豆一劳永逸地解决吃饭问题,在中国是不太可能的。土豆的作用,是辅助米面,减少米和面的消耗。
因此,李牧也没有必要藏着掖着。而且土豆这东西,大面积种植,想要防住小偷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你不跟人家合作,人家直接偷,你也是没辙。
这就像一个普遍性的专利,早晚都免不了被仿造,还不如趁着专利还值钱,捞一笔再说。
“现在咱们存粮很足。”李牧对李思文说道“短时间,没有缺粮之忧。白马寺的那些土豆,咱们用不着,贮存还不方便,不如拿出来卖钱。”
“卖钱?”李思文皱眉道;“大哥,你不是说,咱们尽量低调么?”
李牧指了指飞鸽传书,道“是咱们想低调,就能低调得了的么?早晚也是那么回事儿,不如主动拿出来。”李牧喊了一声,魏璎珞把笔墨纸砚端了过来,李牧亲自提笔,沾了墨“办个土豆‘展览会’,让他们知道知道,土豆是什么,产量,耕种方法,怎么个吃法,让他们尝尝味道。然后,告诉他们,想要土豆种,也可以。三个条件。”
李牧在纸上写道“第一,土豆种子有限,只提供给新政施行的地区,每家每户按田地多少分配。第二,土豆种子不白给,得拿粮来换。二斤好米,换一斤土豆,每家不得超过十斤,手快有,手慢无。第三,土豆不得出大唐国境,私卖者一旦查实,按资敌论处。”
李牧把三个条件写好,吹干了墨,交给李思文“我走之后,你便着手办此事。谁若是有异议,就给他看我的手书。”
李思文皱眉道“大哥,我觉得这第三条,没什么用处。商贾利欲熏心,只要钱给到位了,没有不卖的。”
李牧笑道“我当然知道禁绝不掉,但有这话,就比没这话强。私卖的肯定会减少,而且也算是逮着个把柄。抓到谁倒霉了,咱就收拾谁,不死也让他扒层皮。”
李思文点点头,又问“那换到的粮食,用来做什么?”
“运回定襄,定襄的百姓,也不能总吃土豆不是?”李牧示意魏璎珞出去,随后对李思文道“我走之前,会给河间郡王写信,与他商议,让都护府迁出定襄。到时候,你还是得回去。”
李思文顿时急了,道“大哥,你不是答应我了么?难道就因为前几天吵了两句,你就要赶我走么?”
“我会是那么小气的人?”李牧笑了一下,道“你未免也太小瞧你这个大哥了。”
李牧叹道“弟妹已有身孕,你该陪在身边。此其一,定襄那边的重要性,我早就给你说过多次,今日我不妨再挑明些。你也瞧见了,我的人缘混成了啥样,不一定哪一天,洛阳和长安都混不下去了,到时候我就得走。定襄,便是我的退路、”停顿了一下,李牧又道“那你得好好的维持西域的商路,万一有一天,大唐容不下我了,我就往西边去。”
这还是李思文头一次听到李牧说这样的话,不禁动容“大哥,不至于有那一天吧?”
李牧苦笑一声“不做点事情吧,白来世上一遭。做点事情吧,又怕……罢了,眼下是还不至于,但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关系到身家性命的事儿,旁人我信不着,你是我兄弟,我信得过你。”
一句话把李思文说得眼眶红了“大哥,我、我错了,我不该跟你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