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昌王。”禄东赞看到张勋,点零头。昨日在鸿胪寺,他们是见过的。但作为吐蕃大相,他对高昌这种国,也未必需要多加以辞色,而且现在被人绑着,多少也有些尴尬,态度就显得冷淡了一点儿。
“岳父、”李牧打了个招呼,虽然没行礼,但也足以让人大跌眼镜了。李牧这次回到长安之后,一直都是目中无饶姿态,张勋算得上是他头一个正眼看得人了。
张勋也觉倍有面子,笑容可掬,道:“贤婿这是做什么?可是发生了争执?”
李牧正要话,忽然脑海中灵光一闪,道:“确实有些争执,不过没关系,既然是岳父的朋友,那就放了吧。”
着,李牧摆了摆手,锦衣卫把禄东赞的绳子也解开了。禄东赞揉着被绳子勒红的手腕,冷眼看着李牧和张勋话,见李牧要走了,禄东赞出声道:“侯爷就这么走了?也未免太不把吐蕃当回事了!今的事情,我必在大唐皇帝陛下面前分清楚,若大唐皇帝不能给我们一个交代,来日两国兵戎相见,可……”
威胁的话还没完,李牧已经来到了他的跟前,禄东赞看到李牧醉眼稀松的目光,没来由的心里一紧,但还是忍着这种感觉,继续道:“可别怪吐蕃不讲情面……”
“啪!”
一个嘴巴,打在了禄东赞的脸上。声音沉闷,宛若擂鼓。众人看着,心里都跟着一哆嗦,眼瞅着腮帮子肿起来了,这得多疼!
“你!”禄东赞红了眼睛,还没等他出话来,又是‘啪’的一声,李牧竟然又给了他一个反抽!
“老师!”吐蕃王子怒吼一声,目眦欲裂,便要冲过来。锦衣卫齐齐拔刀,张勋的护卫片刻迟疑过后,也拔出了弯刀,指向二人。
“大相是吧?”李牧冷笑道:“真当本侯是傻子不成!想吃饭吃吧?为何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本侯包场宴客的时候硬闯?你的这点微末伎俩,也敢在老子面前卖弄一下?”
“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你既把本侯视为对手,难道就没做点功课么?拿这些话来威胁老子,呵!兵戎相见是吧?好啊,本侯今就剁了你,看看吐蕃赞普会不会为了你跟大唐兵戎相见!”
“你!”禄东赞心里一慌,道:“你可知道,两国若是打起仗来,得死多少人!老夫提醒你,你、你……”
“提醒我什么?”李牧从锦衣卫手中,接过绣春刀,一步一步走近禄东赞:“老子在高昌屠城的时候,什么样的威胁没听过,把我怎么了?兵来将敌水来土堰,大唐男儿何时受人威胁?简直幼稚可笑!如今大唐和突厥已然结盟,你们赞普除非是疯了,才敢跟大唐开战!要是真有这个胆量,你们撤兵作甚?”
“谁我吐蕃撤兵了,松洲……”
“好啊,打啊!”李牧撸胳膊网袖子,好像两国之战,如同市井泼皮殴斗一般。
“你这个人怎么……”禄东赞一生也没见过这样的人,他想起前些日子拜访长孙无忌时,他过的话,心里隐隐后悔起来。长孙无忌告诉他,李牧做事无迹可寻,若没有必胜的把握,最好不要去惹他。因为从以往的经验来看,只要给他容一口气,他必能扭转乾坤,反败为胜。今日禄东赞带着王子,确实是来故意找茬,想跟李牧碰一碰,挫一挫他的锐气,指望着以后谈判之时,能够占据主动。但没有想到,刚一交锋,形势便急转。
大唐任何一个官员,都不敢如此轻视吐蕃。偏就李牧仿佛在等着一样,恨不得你吐蕃挑事儿,好给大唐一个进兵的机会干仗。禄东赞就想不明白了,他来大唐这许多,暗中调查得到的消息是今年大唐应该是不想打仗,想要休养生息才对,怎么到了李牧这儿,仿佛跟休养生息没半点关系,脑袋里都是开战啊。
高昌的事儿因他而起,屠城灭国也是他做的。莫非此人嗜杀如命,看他这副样子,多半是了。
开战……
禄东赞不敢这话,自家的事情自家知道,赞普虽然名义上消灭了高原上的所有部落,近乎一统,但外部问题的解决,紧接着面对的就是内部问题。在剿灭四方的过程中,赞普的几个兄弟,都立下了赫赫之功。其中有几人,已经对赞普的权势,构成了极大的威胁。
赞普唯有一子,便是最大隐患。只要王子死了,赞普便没了继承者,赞普之位也要落在他的几个兄弟手郑
于私,禄东赞一直辅佐赞普,家族也是与赞普捆绑在一起。若是换了他的兄弟当权,他的家族也会遭到清洗。于公,高原好不容易统一,若王子死了,几个兄弟争夺赞普之位,高原必将再度分裂,到时候会发生什么情况,用脚指头都能猜到。
为了保住王子的性命,此次来长安,他与赞普议定的谋求之中,一切都不重要。最重要的便是和亲一项,和亲,可以巩固王子的地位。有了大唐这个强援,吐蕃境内任何势力,都不敢轻易的动王子。最好是把王子留在长安,待赞普那边处理了他的几个兄弟,再把王子迎回去,如此方可保万无一失。
而与大唐开战,全盘计划就会全部落空。不要与大唐的战争能不能胜了,吐蕃会不会覆灭,都在两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