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我有没有很帅?”
行出百米,李牧轻轻撩开帘子,瞄了一眼仍傻站着的一休,有点儿嘚瑟地说道。要不是担心一休听不懂英文,他刚刚都想来一句了,当年看电影,他看的就是原声的,配乐一起来,着实的催人尿下,感人肺腑。
“怎么不说话?”
长孙冲没动静,李牧抬脚踹过去,长孙冲哎呦一声,这才回过神来。他急忙行礼,道:“恩师,弟子走神了。”
“你走什么神?咋,也被恩师我的这句话给震撼到了?”
“是、”长孙冲正色说道:“恩师的话,解开了我心中长久以来的疑惑。”
李牧轻轻皱眉,道:“你什么疑惑啊?”
“疑惑就是,为何有很多事情,非得恩师去做不可。”长孙冲说得非常认真,认真到即便李牧想要笑出声,但为了自己的面皮,硬是强忍住没有笑出来,他抿了抿嘴,道:“说说你的理解。”
“这世间的事情,总有不妥当处,这便是问题的所在。无知者身在其中,不会察觉。无能者身在其中,察觉了,也改变不了。唯有恩师这样,能快人一步察觉,又能改变的人,才能够解决问题。”
李牧微微颔首,道:“那责任何来?察觉问题,能够解决问题者,也并非我一人啊。”
“不敢苟同!”长孙冲掷地有声道:“学生听到这句话有感,其实这世上的问题,能解决者并不多。万条溪流归大河,不同能力的人,只能应对不同等级的问题,便如我在内务府,一般的事务尚可处理,但若到了类似此次慈恩寺的事件,我即便发现了问题,也知道解决问题的办法,却没有勇气、决心或者能力去解决它。一定得恩师亲自下场,方可解决此事。因为恩师的能力要强过我,所以这件事一定要归结在恩师的身上,才能够解决。”
李牧摆了摆手,道:“可别捧杀我啊,这次是赶上我心情好,出来帮你一个忙。我是洛阳令,不日就要回到洛阳去,长安的事情,有陛下劳心。”
长孙冲笑了,道:“恩师不会不管的。”
“啥?”
“只要恩师看见了,就不会不管的。这是一种责任感,恩师是有大勇气,打智慧的人,不是遇事即躲,事不关己的懦夫。徒儿斗胆猜测,恩师看不惯和尚,便也跟这心境是有关系的吧。”
“呵……”李牧不置可否,心中却惊讶,长孙冲果然是精进了不少,看待事物的角度,也愈发的深刻了。搁在半年多前,二百多斤时候的他,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些的。
想到李泰也是减肥成功才写了《括地志》,李牧不禁疑惑,难道减肥还能补脑?只可惜自己没这个机会,两世为人,无论吃多少,都胖不起来。
长孙冲见李牧轻笑不语,便也不多说了。马车吱呀吱呀前行,师徒二人,各自想着心事。
……
工部尚书,仍是李大亮。这个一心上阵的将军,本来把希望寄托在李牧的身上,想着他有一日真正接管了工部,好请陛下把自己再调任军中,可惜出了那么一档子事儿,李牧要到洛阳去了。工部这一块儿,在李牧的改革下,俨然成了六部最有油水的衙门口了,陛下明显是要掌控在手中,不想交给勋贵或者门阀,自己两头不靠,又没有什么野心,正是最合适的人选,想来短时间内,是没可能调动了。
果不其然,在李牧走了之后,李大亮这个虚职变成了实职,每日案头都要摞起来都有两尺,李大亮又是一个细致的人,每一份公文都要仔细,慎重批复,经常是吃过早饭,屁股一坐就是一天。
他也不是蠢人,也怀疑过手底下这些人是不是故意的,因为感恩于李牧,想让自己难堪。但经过几日调查,他发现手底下这些人还真不是故意的,按照流程,这些文书都是必要的。否则一旦出了问题,责任无法划分。而李牧在管事的时候,为何没有这些文书呢,他的原话是这么说的:老子没时间看,谁管的事儿出了问题,自己上吊,别浪费老子时间。
这样的话,也就李牧这样的人才适合说。任何一个衙门口的上官,都不敢做到这么嚣张跋扈。李大亮虽然是工部尚书,但也学不了李牧的这种做派。好在他是一个任劳任怨的人,虽累了一些,也能够接受,且在深入的了解了工部的事务之后,也产生了兴趣,对营造之事,也没有从前那般抵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