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来到长安城之后,一个最直观的感觉就是,大唐百姓的文化娱乐活动太过于缺乏了。他曾在西市采购的时候,看到有人围了一个场地,两个昆仑奴摔跤都能吸引百八十人围观,可见大唐的百姓平时是真的没啥娱乐。
人的喜好,归结起来也不过就是四个字,吃喝玩乐。能与吃喝并称,可见玩乐对于人的重要性。这是一种刚需,所以李牧把自己的生意版图,放在大唐还没有人系统经营的“玩乐”之上,这就如同杀入了一片蓝海,广阔的市场没有任何竞争者,钱来得又快又容易,简直就是美滋滋。
李牧和李思文打门口走过,瞥了一眼,见客人不少,二狗忙前忙后的支应着,他也就没进去,而是来到了对面,还没开业的丽春院。
经营丽春院的主要目的,是收容教坊司无处可去的人。李牧并没有想做“荤”口的生意,所以他把半个平康坊买下之后,已经与原来在这里的女子们谈过一次了,还有想从事原来工作的人,可以领一笔遣散费,然后去平康坊别的园子讨生活。这样的处理方式,在这个时代,可谓是仁至义尽,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指责李牧的不是。
有这样想法的人,都已经领钱走了。现在还剩下的,要么是人老色衰,要么是不想再过原来的生活,打算重新开始的一些人。李牧给她们开出的条件是,无论在任何的情况下,都会保证她们的吃穿。然后视每个人的情况,再给一份工钱。在这样条件的基础上,还有一个额外的福利,那便是日后如果遇到了情投意合的郎君,丽春院会给一份嫁妆,好让从丽春院出去的姑娘,在婆家不受人歧视。
如此人性化的待遇,让选择留下的人,心里头多了一份保障。对李牧的其他安排,也都尽己所能的配合。
但是,情况却不是那么乐观。
试想,若是长得漂亮,或者说原来在教坊司就有相好的人,谁能选择留下呢?能留下的,要么是人老珠黄,要么是长得一般,真正又漂亮又年轻还有才艺的人,整个丽春院满打满算,可能也就是金晨银月两姐妹了。
简单来说,丽春院约等于是原教坊司的下岗员工再就业基地。目前为止,一直都是李牧贴钱在保障她们的生活。除了一部分前段时间挑出来,被选去四海赌坊当服务员之外,剩下的大部分人,都还在为自己未来的命运担忧着。
谁也不相信会有人一直养着他们,就算李牧有的是钱,也不可能的,这是所有人共同的想法。她们都觉得,也许李牧是最近忙,没想起来她们,等想起来那一天,也就是遣散她们的时候了。
按照李牧的做事风格,或许会给一笔遣散费。就像之前选择离开的那些人一样,但她们毕竟与那些人不同。那些人拿了钱离开之后,或是去了别的园子,或是投奔了相好的,都有安身立命处。而她们这些留下的人,自身的条件本来就不好,没有投奔处,即便给了些钱,也不过是坐吃山空,早晚有一天还是会花光的。
到时候,结局还不是一样么?
临近过年,其他人都其乐融融之时,丽春院的人则截然相反,每日唉声叹气,夜晚人静的时候,时常有人哭出声来,黑夜之中,隐忍压抑的哭声,仿佛鬼泣一般,不明之人听了,都能吓得尿了裤子。
李牧和独孤九不好从正门进来,绕了个圈,趁着没人注意,从后门翻墙进来了。他们俩刚落地,金晨和银月便发觉了,银月抓住枕头下的弯刀,来到了金晨身旁,把她护在了身后。
银月的耳朵动了动,小声道:“圣……姐姐,一个人,翻墙而来。”
她来到窗边,小心地推开了条缝,看到李牧和独孤九,顿时愣了一下,她完全没想到,竟然是两个人,也就是说,其中有一个人完美地隐藏了自己的脚步声,这是多高的轻功!
“是逐鹿侯李牧和他的那个兄弟。”银月回头看了金晨一眼,道:“姐姐,那个人好轻功!”
“嘘。”金晨示意银月把弯刀放下,招手让她回来。银月回到床上,金晨小声道:“装作不知,不能打草惊蛇。”
这时,楼下响起了李牧的拍门声。有人去开了门,看到是李牧,赶紧行礼:“侯爷万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