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蓝城有我无患,你们定要平安。”
临行前那人拥抱他时的低语,到现在犹闻耳畔。
楚惜微敢为百鬼门谋算武林,也愿为叶浮生翻盘覆局,可是这两者摆在同一个天平上,就是情与义的碾压倾斜。
赫连御有几分本事,楚惜微在安息山已经亲自领教,就算他在紧要关头,恐怕也是失控之下愈发狠厉,纵是败亡剑下,恐怕也要拼死与人同归于尽。
无论渡厄洞里的端清、色空,还是守住密林的端衡,都是把生死压在千钧一发上,随时都可能万劫不复。
于情,楚惜微想留下来;于理,他必须离开。
端衡似乎已经不耐烦了,伸手就要驱赶他,却被楚惜微反手握住。
老人的皮肉不似年轻人细腻紧实,哪怕常年练功又保养得当,到底也开始松弛,他又很瘦,就像皮包着骨头,楚惜微握着的时候都有些咯手。
然而他没松开,只是抓得更紧。
“师叔,我定不负所托,但是……”楚惜微低声道,“世间悲恸,莫过于披荆斩棘跋山涉水,历尽千辛万苦后却无家可归……师叔,你们都要珍重。”
端衡深深看了他一眼,抽出手,道:“滚吧,赶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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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出自杜甫《春夜喜雨》。
第127章 骨血
一个人,该如何剔去六根六欲,剥离血肉筋骨,才能得窥太上忘情?
一把剑,该如何劈开丛生荆棘,刺破尘封迷障,才能斩断沉沦罪欲?
凡人百年也不过转眼一息,神兵锋利总难免沉沙折戟,待峥嵘过眼,功名看淡,徒留多少遗恨?皆,不计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