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是有塔内的僧人,把毒药融入香里,借着供佛和洒扫的机会换了香烛,点燃毒物,于挥发中悄然施毒,等发现时就已经晚了。
两位老僧一生卓于武道,最后却因鬼蜮伎俩深陷危局,死于有心人的偷袭。
叶浮生眯起眼:“要劫走赵擎,自然不能走漏风声。刚刚的敲钟者,恐怕是这塔中最后的活口,但如果是你,会留下活口吗?”
贼喊捉贼,不外如是。
玄素联想起那传话之人,心中一寒:“他们是故意要把我诱过来做替罪羊!”
叶浮生伸手摸了摸下巴,眉头又皱了起来,没说话。
玄素也不打扰他,实际上自己也是满心乱麻,一会儿看着面前的尸体,一会儿又想起赵擎,可惜他有这么多疑问,现在却没人能解答了。
两人就在这里席地而坐,直到脚步声伴随喧哗由远及近,大门被轰然推开,二十来个人鱼贯而入,把囚室挤得满满当当,玄素放眼望去,外面的长廊也挤满了人,什么门派的都有,分别把守住各个门窗,生怕他们插了翅膀飞出去。
进入囚室的有一半是门派中人,一半是武僧,打头正是恒明、恒远。见到地上尸体,恒明痛呼一声“师叔祖”,神情悲愤,看向叶浮生和玄素的眼睛几乎充了血。
恒远也面露悲恸之色,手指拨动佛珠,嘴里喃喃“阿弥陀佛”,外面不晓得谁发现了赵擎的尸体,大喊道:“赵擎死了?谁干的!”
喧哗声一时间更加嘈杂,玄素觉得有些刺耳,总感到这些人比起魔头伏诛的快意,更多还是一种难言嫉愤的不甘心。
恒远看着他们,道:“玄素少宫主,叶施主,二位深夜擅闯浮屠塔,又杀了赵擎和我寺中人,不该给个说法吗?”
叶浮生没睁眼,玄素接了口:“擅闯浮屠塔事出有因,杀赵擎情非得已,至于这几位大师却非我二人所为。不问因先定罪,恒远师兄不觉得有失冒进吗?”
恒明怒道:“塔下两位师弟身上都有太上宫武学留痕,敢道不是你们下的毒手?两位师叔祖身上都是刀伤逼命,难道不是你们拔的刀?”
玄素听他未经细思便一通指责乱扣罪名,眉头狠狠拧了起来,又见恒远面色悲痛似哽咽难言,晓得此人是要借冲动的恒明把今晚的事都推在自己和叶浮生身上,到时候千夫所指、有口难言。
他偷眼去看了叶浮生,后者闭着眼,眉睫微颤,额头又见冷汗,恐怕是被压下的不适又翻滚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