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天晚上,这里注定要热闹了。
叶浮生倚在一棵柳树上,双臂环抱,闭着眼假寐,脚边瘫着团肉。
不像个能直立行走的人,只如一团烂泥似的人。
他将这和尚从明烛赌坊拖到这里,先拿随身携带的好药给他处理了伤口,甚至还渡了一道精纯内力护住对方心脉,这才开始问话。
约莫是他笑容温和动作轻柔,就像个慈悲为怀的菩萨,这曾经刀口舔血的假和尚自然也不把他当回事,信口就是胡诌。
一通胡说八道结束了,叶浮生才动了手。
他脸上还带着笑,眼神却仿佛被刀尖戳破的窗纸,撕裂了虚伪和假装,透出冷厉的锋芒,色泽偏淡的嘴角勾成一道要命的钩子,仿佛下一刻就要勾命。
这要真是个菩萨,也是面善心寒的鬼菩萨。
叶浮生道:“你身上有般若花刺青,看起来起码已在皮肉上刻了五年,从皮烂到心,就是没个人样。”
他说话间一指点在对方肩膀上,惊雷指力一摧,经脉里就似炸开火雷,和尚差点就惨叫出声,结果被一块石头堵住嘴,差点磕碎了牙。
左臂经脉寸寸断裂,叶浮生拿下带着血水的石块,笑着道:“我今天脾气不好耐心欠奉,尤其讨厌葬魂宫的狗,只愿意听想听的人话,大师想好再说。”
掠影作为天子暗卫,常年做暗探刑狱之类的阴私事情,那些个逼供手段不管入不入流,叶浮生都了若指掌,哪怕现在没有大内诸般刑具,他也能叫一个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黄花镇那一场逼供,他本顾及楚惜微不愿叫那人见这些腌臜事情,却没想到楚惜微的手段已不逊于他。一念及此,叶浮生心情更坏三分,手指落在假和尚左膝上,却是一记“拈花”的手势。
“你在葬魂宫身居何职?来无相寺有什么目的?又在无相寺里是何地位?”
假和尚额头冷汗涔涔,哆嗦着嘴唇却一个字不吐。
比蚌壳还硬的嘴,难怪能跟盈袖耗了这些时日,毕竟后者想要情报就得留手一线,比不得叶浮生心狠手毒。
哪怕是千年王八万年龟,摔碎了硬壳还愁踩不到软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