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你去忙吧,有我在这陪着娘,陪着小神医就可以了。”郑国心中明白娘亲这是要支走爹爹,好同县主说话,也出了声。
“好,慧慧你多休息,有事让国儿来寻我。……国儿,你在这陪着你娘。”
“小神医,我就先走一步。”
“无碍,将军自去忙。”
郑柏叮嘱了郑国,又同唐黛打了声招呼出了院门。郑国送了爹爹走后,进入娘亲的房间,就随手将房间的关上了。
唐黛见这架势,心中顿时有了底,让她来护国将军府看病的,虽是郑柏下的帖子,但是真正要请她来的,应是王夫人和郑国二人,刚刚支走了郑柏,这是要同她摊牌相问了。
郑国关了门,复坐下,房中的三人相对而坐,谁都没有开口先说话,空气安静冷凝,情绪在静寂的空气里暗流涌动,发酵,仿佛要撑破了心脏,破心腔而出。
郑国的脸上凝聚着军人的刚毅,大哥的柔情,儿子的深情,还有一丝的紧张,眼神复杂的看了眼娘亲,又看了眼端坐在那的唐黛,不知如何才能开了口。
王夫人则满脸的激动,还有些许担心害怕,内心在天人交战,如何与唐黛说了心中的所求,没见小神医时,王夫人觉得自己全身都是勇气,然而,当唐黛就这样安静的坐在她面前时,她心中却又忐忑不安,恨自己懦弱,不敢先开了口。
唐黛心中已是有数,但依旧脸上不动声色,不能先开了口,就安安静静,端端正正的坐在那等待着,淡然又有些激动,毕竟眼前人才真真正正的是这具身体的亲人,是血脉相亲的家人,是骨肉相连的娘亲和大哥。曾以为她与他们不过是无缘,是被她们抛弃的弃女,却不想其中却有那么多的原故和无奈。
“县主……我有个不情之请……也许我这个想法对于县主你来说,显得有些荒唐。但是,我实在是无法不面对自己心中的这个想法,这些日子,我被我的这个想法快要折磨疯了。”
王夫人吞了吞口水,又用舌头舔了舔自己干涸的嘴唇,艰难的开了口,只是未语先就红了眼眶。
“娘……”郑国走到王夫人的床沿边,坐下,伸出大手,拉了母亲的手,给予她力量。
“夫人,你有什么话就直说,我答应你,不管你说的什么,我都不会怪了你。”唐黛看着王夫人红了眼眶,激动得颤抖的身躯,心中也有些难过,可怜天下父母心!于是微笑着,向王夫人做了承诺。
“县主,还是我来替我娘亲说,娘,你歇会,你身体不好,得歇着。”郑国感觉到了王夫人的颤抖,忙接了唐黛的话头,体贴关照母亲。
“好,你俩谁说都一样,我看夫人的确太过激动,还是先歇着。”唐黛点了点头。
“县主,是这样的,我娘亲自在国宴那日见了你后,心中一直偏执的认为,你就是她的亲生女儿,我的亲妹妹……所以,还请县主原谅我们的冒昧相扰,请体谅我娘亲的一片慈母苦心。若是我们滴血相认,你并非是我的亲妹妹,也请县主不要责怪了我娘,就当是全了我娘的一片思儿苦心,以后县主若是什么需要帮助的,我郑国必定竭力相帮。”
郑国向唐黛说出了自己母亲这段时间的心病,以及她的做法,并力求唐黛能原谅娘亲的荒唐想法和做法,并承诺回报。
“郑小将军不必谨小慎微,可怜天下父母心,我能理解。而且夫人又身中毒药,这其中必定是有原因的,我又长得与夫人极像,不管我是不是夫人亲生,那也是我与夫人的缘分,不会怪了她。不过,我有一点要提醒的是,夫人中毒,血液不纯,滴血相认会受到影响。”唐黛见郑国小心翼翼的模样,心中酸酸的,答应了他提出的滴血认亲。
“那我呢?用我的血,行不行?”郑国见唐黛竟然丝毫没有反感觉他们的想法和做法,还冷静的本着大夫的职责帮他们分析,不得心中又是敬佩,又是激动。
“你的?按道理应该也是可行的。最好的是用了大将军的血液,才是最准确的。”唐黛道。
“不瞒县主,我娘的这想法,并没有告诉爹爹。未免府中生乱,没有真实的证据,我娘都不能同爹爹说的。”郑国脸上满是愧意的对唐黛道。
“我理解,小将军亲自去准备一碗清水来吧。”唐黛点点头,表示了解了。
郑国听了唐黛的话,立即出了房间门,到院中娘亲的小厨房里,拿了干净的碗,再放了大半碗干净的水,又端回了房间,将那碗水置在桌上,从身上取了防身的小匕首,对着手指,划拉一下割出一串鲜血滴在碗里,然后回过头,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唐黛。
“你先把血止了,再将伤口包上。”唐黛看着郑国豪爽的动作,像血不值钱似的,任它滴落在地上,不禁眼角抽搐,眉心猛跳,在药箱里拿了止血药和一块包扎的白布递给他。
“嘿嘿,没事,我一个男子,这点血算啥!”郑国憨憨一笑,从唐黛手上接过止血的药和布,顿觉暖心暖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