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灵王这次失利,着实是痛定思痛,又有休太师从旁指点,没多时就东山再起了,以先帝不顾同胞情谊落井下石为由,在太皇太后面前大吐苦水,太皇太后心疼幼子,自然免不了对先帝有了意见,又设计让陵古照明升暗贬,由掌实权的禁军统领升任虚衔太史大夫,架空了他,自己更是谨小慎微,他本是帝王嫡子,又深得宠爱,再有休太师从旁协助,竟哄得帝王回心转意,又重新立他为太子。”
卫宵练听到此处,想到那个眼瞧着就得罪了全天下人,却仍旧安安稳稳坐着太子之位的卫承影,“啧”了一声:“天底下的帝王,莫非心都是偏的?”
“帝王偏心或许有,但多半都是人心不足,譬如此事,先帝与陵古照固然是记恨帝王徇私,然而在隐灵王心中,亦未曾念着他父皇母后的好,他总是觉得,若非帝王偏心,收受孝敬这么一点小事,至于闹到废储的地步吗?”
“贪心不足蛇吞象啊。”卫宵练耸了耸肩,他也不是不念弘始帝的好,若无弘始帝百般照料,他早在五岁就死在宫里了,但弘始帝对他的好,和对卫承影的那种好根本就没法相提并论,弘始帝对他的好,是出自一个父亲对儿子的关怀;对卫承影的好,卫宵练自认是看不透,卫承影都作死作成那样了,还护着?护短也护的太厉害了吧?设若他也这么成天不是下毒就是放火杀人的,弘始帝也会像护着卫承影一样护着他?不可能吧,卫龙渊还没有卫承影这么罪大恶极呢,只不过是惦记了一下皇后的位置,就让弘始帝打发去西南驻军了……
卫宵练的心事,淡月胧明自是全然不知,只是继续说下去:“此次二度立储,比前次更为静水流深,个中就里我也无缘得知,总之隐灵王终究是一着不慎,败在了先帝手心儿里,这帝位也被先帝拿走了,但太皇太后出面保下了隐灵王,还让先帝善待隐灵王,先帝也不好违拗太皇太后的意思,只能放任隐灵王在朝中继续如鱼得水,先帝是万岁,这隐灵王俨然一位‘九千岁’了。”
“在太皇太后——当时还是皇太后——的授意下,先帝不得不对隐灵王委以重任,虽有君臣之别,但朝中隐隐有分庭抗礼之势,与其说隐灵王是重臣宠臣,不如说他是太后的宠儿。有皇太后撑腰,隐灵王始终贼心不死,最终还是造反作乱,被先帝镇压,但先帝也因此遇刺身亡——这是外人的秘传,对外的诏书写的是急病而亡,毕竟皇族同室操戈,传出去不好听,结果先帝遇刺,隐灵王伏诛,好好地一个皇位,就这么便宜了陵古照,这是外人的传闻了。”
淡月胧明说到此处,摇摇头叹道:“这些话,我也只是听说,若说是子虚乌有,断乎不会,若要全信,也不可能,到底能信几分,你们自己斟酌吧。”
卫宵练来找淡月胧明,本来为的是理清头绪,谁知头绪没理清,又听了一脑袋的乱麻,顿时感觉头大如斗,一时间也辨不清是非曲直,只好苦笑着点头:“行,等我们回去斟酌,斟酌……”
等卫宵练回去跟凤比翼一交代,两人面面相觑,谁也不知说些什么好,无疆帝国这皇族秘辛跟懒婆娘的裹脚布一样又臭又长,事到如今夫妻俩已经不想掺和了,但上头弘始帝又心心念念地惦记着无疆帝国的神药……
凤比翼欲哭无泪:“现在,不光陵绝尘的身份无法确定,陵清光怎么死的也成了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