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乔开始少女心泛滥了。

我的老婆是真的爱我呜呜呜呜！

乔乔小心翼翼地摸了上去，手指轻轻地抚摸着雷因头顶上的犄角以及犄角表面上那些细小的纹路。雷因原本比她高大许多，现在为了方便她伸出手，特地弯下了腰，低下了头颅——几乎没有任何一个恶魔会主动做出这样的事情，他们甚至在死去的时候脊背也绝不弯曲。

“……雷因，我这样抚摸，你会有感觉么？”乔乔好奇地问。

雷因愣了一下：“……”

他眨了眨那双暗红色的眼睛，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看了乔乔一眼。

乔乔立刻就被这一眼看得心领神悟，她的手指搭在雷因的犄角上，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放下来还是继续抚摸。乔乔脸皮薄，忍不住红了脸，结结巴巴地开口解释说：“不、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那个，我的意思是说角！是角会有感觉么？”

“……”雷因抿了下嘴唇，默默地点了点头，回答道，“有的。”

乔乔“哦”了一声，更加好奇了：“那是什么感觉呢？”

身为魔王的她当然也会长出角、尾巴跟翅膀，不过她现在等级太低，开始长角那是lv20的事情了。

雷因回答说：“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这种冷淡的说辞让乔乔大失所望、兴致缺缺。看她一脸“真没意思”“那也太无趣了吧”的失落又遗憾的表情，雷因再度思索了一下，开始搜刮那些他原本就不擅长表达的词汇——恶魔的语言、情绪和感受既苍白枯燥又简单无趣。

恶魔的生命太漫长了，在这漫长又几乎没什么变化的岁月中，恶魔只会对快感、愤怒、恐惧这些足以刺激他们本能的情绪有所反应。这也就导致了恶魔对所谓的含蓄、内敛的触碰与表达根本无动于衷，就算感受到了，也毫不在意。

雷因沉吟片刻：“非要说的话……”

他本来想说“跟左手抚摸右手的感觉是一样的”，但他知道这样的形容必定不会令这位幼小的魔王感到满意——说不定还会让她的兴致更加低落。雷因不想这样，干脆换了一个说辞：“就像抚摸脸颊。差不多。”

“这样啊。”乔乔表示了然地点了点头。

然后她收回了手，又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紧接着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说：“唉，真的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还以为角啦、尾巴啦、翅膀之类的东西都是恶魔的敏感……呃不，弱点来着，看来是自己错了，乔乔想，是漫画害了我！

就在她深感无趣的时候，雷因忽然朝她伸出了手，在指尖快要触碰到她的皮肤的时候，雷因停顿了一下，最后还是在乔乔探究的目光下触摸了上去。

他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伤痕累累、血迹斑斑的手又恢复到了原来的样子。从尼福尔海姆之都回到旧域已经有些时日了，在这期间，乔乔一直偷偷摸摸地查看雷因的伤势，关切又担忧。雷因对他人的目光一向敏感，他一边不予回应，一边暗暗期望自己能够尽快恢复。

他已经受够弱小了。

弱小、没有力量，就什么也得不到。想要的东西会被别人抢走，拥有的东西会被他人觊觎。

“……就是这种感觉。”雷因抚摸着她的脸庞，说。他仍旧保持着弯腰的姿态，抬起眼睛注视着她，开口道：“陛下，你明白了么？”

乔乔：“……”

乔乔一边被他摸着脸，一边又被他直勾勾地望着，表面不动如山稳如老狗，实则内心尖叫着“啊啊啊啊我老婆好帅好苏太主动了叭！！”

“懂了懂了。”乔乔忙不迭地点头。

雷因什么也没说，默不作声地将手收了回去。

乔乔眼尖地瞄见他的耳根红了那么一点点。

乔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