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绪“哦”了一声，被她甩脸色也不生气，开口道：“那我给你留一些，等一下加热就能吃。”

乔乔已经不想理他了，胡乱刷着手机，不说话。

庄绪识趣地转身离开她的卧室，轻轻地关上了房门。

直到门口传来一道“咔哒”的落锁声，乔乔才无所顾忌地翻白眼，呕呕呕，装什么装啊，要不是她之前放学路上撞见他跟别人打架，都要相信这人真的没脾气了，明明那么凶，切。

乔乔的爸爸乔海英是出身农村的穷小子，书读得好，到了大城市没钱没人脉，自己打拼了几年娶了富家女后事业才小有所成。只不过乔乔的妈妈身体一直不太好，生了她之后就落下了病根，去年就去世了，没想到她前脚刚走，乔海英后脚就把初恋白月光领回了家门，还带着一个拖油瓶。

乔乔简直要气死了，又哭又闹，什么难听的话都骂，结果却被乔海英甩了一巴掌说没教养。

那一巴掌，乔乔记恨到现在。

白月光倒是不作妖，她跟乔海英是高中同学，本来成绩不错，但是那时候年纪小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不知道怀上了谁的孩子，被校方退学之后就失踪了。两个人再见面已经时隔多年，白月光一个人学历低，收入低微，还带着孩子，这么多年一直过得很落魄。

这些都是乔乔从乔海英那里听来的，乔海英拉着她的手一边唏嘘一边说你庄阿姨过得不容易，恨他没关系但别朝庄阿姨发火。乔乔只想翻白眼骂她爸爸是个煞笔接盘侠，你被套路了懂不懂啊！！

乔乔心里有气，在家里作来作去，姓庄的母子俩表现出一副安安静静、逆来顺受的模样，乔海英见状越来越偏心后者，更加呵护备至。

现在暑假，乔海英又把姓庄的女人带到国外去旅游，留下乔乔跟拖油瓶两个人在家里。

两个人在家里低头不见抬头见，乔乔干脆窝在房间里肝游戏，免得看了心烦。庄绪也有自知之明，除了吃饭不会来打扰她。

暑假过后就是高三了，乔乔原本成绩不错，奈何旁边有个每次月考稳定前五的人作对比。乔海英试图缓和这两人的关系，每次都让庄绪给她补习，把乔乔烦得要死。她想了想，删掉游戏之后干脆拿剩下的钱报了个补习班，免得整天在家里咸鱼。

一旦开始学习日子就过得飞快，转眼间暑假就过去了，乔乔正在房间里收拾书包，敲门声响了两下。

庄绪推开门，站在门外没进来——乔乔没让他进房间。他开口说：“乔叔叔让我告诉你，收拾好明天报道的东西。”

乔乔把收拾到一半的书包举起来抖了抖，白了他一眼。

又过了一会儿，乔乔发现这人还站在门外没走。他长得高，体型偏瘦，身上似乎没几斤肉，连下巴都是尖的，走廊里昏黄的灯光映在他的身后。

“还有事吗？”乔乔不耐烦地问他。

庄绪什么也没说，就在门口那里呆站着。

乔乔被他看得心里毛毛的，觉得这人真烦。她走过去正想关上门的时候，就看见庄绪仿佛置若罔闻般地走进了对面房间，连眼神都懒得给她一个，当着她的面先一步把门关上了——声音还很响，像是要把门摔在她脸上似的。

“……”乔乔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弄得有点懵，眼神幽幽地盯着对面卧室紧闭的房门。

说是卧室，其实也就是往书房里面多加了一张床。家里空置的房间里一间是乔乔生母的卧室，乔乔不准人动；另一间是楼下的客房，但采光不好，空间也很狭小，勉强放得下一张床跟一个衣柜。

乔海英生怕母子俩感觉局促，计划把楼上的书房重新装修一下，恰好书房就在乔乔房间的正对面。

……等等，刚刚这拖油瓶是不是在对她发脾气？

居然还给她脸色看！

乔乔想了想，好像的确是这样，顿时气得要死，关上门后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暴躁地转了几圈，然后跳上床扒开窗帘朝外看——外面夜色很深，只有依稀几盏路灯静静伫立。

乔乔居住的这所小区所处地段很好，入住率居高不下，远处几家的灯光都还亮着，唯独乔乔家对面的这栋小洋房安安静静、冷冷清清，每个窗口都是漆黑一片，而乔乔房间正对面的那扇窗户里面，已经很久没有灯光亮起来了。

乔乔把额头靠在冰冷的窗户上，抓起手机点开微信，一眼就看见了顶置联系人发过来的信息。

[人类的本质是：在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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