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上禅院家的别院就没安生过。
本来跟着亮介去千叶拜访某个财阀董事长的伏黑甚尔连夜杀回家,直到亲眼看到老婆好好的,这才松了口气。
眉目间有忧色的葵生直接扑到伏黑甚尔的怀里,强撑的坚强消失,她低低地哭了起来,心头是止不住的后怕:“幸好瑛纪兄长留下的希云帮忙,否则惠就会被抢走了!”
伏黑甚尔也止不住的后怕:“是啊,要不是希云,你就会受伤了!”
有幸围观到这一幕的兰司的夫人表情微妙,她下意识地用袖袍挡住唇角。
这伏黑甚尔关心老婆更甚于儿子啊,他在乎老婆是否受伤,儿子呢?这儿子只是附赠品吗?
兰司的夫人礼貌地离开了,将空间让给小两口。
伏黑甚尔一边安慰葵生,一边低声问:“到底怎么回事?”
葵生见到甚尔后,情绪好了很多,她靠在伏黑甚尔怀里,看着身侧摇篮车里的惠宝宝,慢慢回忆道:“我抱着惠回住处,半路被拦住了,有个人说扇大人和甚一大人要见孩子什么的,就直接上手强抢了。”
葵生知道甚一是谁,她听瑛纪偶尔提起过,禅院甚一是三兄弟里的老大,据说是个不善言辞但很关心族人的老大哥。
至于扇大人……
葵生小声说:“他是瑛纪兄长提过的扇叔吗?那个和你不太对付的长辈?”
伏黑甚尔有些茫然,他仔细思考了一遍,缓缓道:“不是甚一,那家伙不会在意惠的,扇……如果惠只是你我的孩子,他可能会故意找事,但有瑛纪在,扇只要不想死,就不会现在找茬儿。”
禅院扇可是捏着鼻子给过礼金的,他知道瑛纪以后可能会过继惠,在还不清楚惠的术式之前,禅院扇没必要现在找事啊。
伏黑甚尔想到前几天九十九由基提醒他小心未知的咒术师,已经基本确定是谁在搞鬼了。
但让伏黑甚尔恼火的是,垃圾禅院的防护怎么这么差劲?他都忍着恶心和厌恶将老婆孩子放禅院了,怎么还能被敌人找上来?
就在伏黑甚尔沉思之际,他怀里的葵生突然伸手摸了摸甚尔的脸颊。
伏黑甚尔一愣,他低头看葵生。
葵生看上去很难过,她低低地说:“对不起……”
“这不是你的错,葵生。”伏黑甚尔连忙安慰老婆,葵生却摇摇头,抬手挡住了伏黑甚尔的唇。
“是我太天真了。”
葵生想到甚尔回来之前,兰司的夫人和她说过的话,忍不住懊恼而难过。
“我以前觉得甚尔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是不信任我、不尊重我,现在想想是我太浅薄无知了。”
听了兰司的夫人讲述,又亲身经历了被袭击的事,葵生总算对咒术师一份危险而遭人嫉恨的工作有了直观的感受。
“即便我知道了,我又能做什么呢?”
葵生不断抬手抹眼泪,她觉得心酸的同时又生出无奈和无力之感。
“哪怕我用生命保护惠,可对敌人来说,我的保护根本不算什么,若不是瑛纪兄长的式神,如果不是兰司先生来的及时,可能我和惠已经……”
“我才知道,所谓的咒具,除了普通培育的天然材料,还有一部分居然、居然是……”
葵生刚开始以为儿子被人抢夺,大概率是仇敌缘故,结果听了兰司夫人的科普才知道,哪怕没仇没怨,一部分咒术师和诅咒师也在互相狩猎着,因为对彼此来说,身体、血液、肉块乃至骨头都是最好的咒具材料。
“禅院家的女性也接受咒术师的训练,可她们成婚后大抵都留在家里相夫教子,除了一直以来的传统,也因为家里必须有人保护孩子吧。”
葵生哭得难过极了:“可我连保护惠的能力都没有……”
偏生惠还有术式,哪怕他将来不当咒术师,也必须接受咒术师的训练,他要学会保护自己,否则就会被不知道哪里来的敌人抓走。
即便伏黑甚尔将一切都告诉她又能怎么样?她不仅无能为力,还会陷入焦虑和恐慌之中,什么都做不到,只能等一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