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朱茉莉出奇的平静,兰儿有些惊讶,但凡一些人在清醒之后第一反应就会是关心自己的伤情,得知腿不好了,多半是神情激动,哭天抢地,但朱茉莉什么也没表现。
见兰儿还愣在那里没有动作,朱茉莉又提醒道:“兰儿,我饿了。
哦。兰儿起身,神色复杂的起身走出房门。
没多久,兰儿从厨房端来一碗清粥。
朱茉莉喝完粥,身上也恢复些力气,她说道:“兰儿,肉铺的地契放在我的床头柜里,那里还放了些银两,你把银子取来,但帮我把肉铺卖了。
朱茉莉说完一会儿,却见兰儿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不解道:“怎么了?
兰儿扁了下嘴道:“小姐,肉铺我们回不去了,现在官俯的人正在暗中搜捕我们两个。
为什么?她的话一问出,忽然就想起那次在清风岭上宇文临风告诉她的消息,难道……她爹造反是真事吗?
兰儿解释道:“小姐,你走后,秦庄主他们就带人去县衙救你,但没想到中了那个杨知县的埋伏,他们将秦庄主抓住了,后来杨知县又利用秦庄主和你去诱捕你爹,你爹果然也上当了,结果就……
结果怎么了?
结果……我们所有人都被关进了牢里,杨知县查出你爹和秦庄主在密谋造反,所以……
所以呢?朱茉莉迫不及待的催促。
所以……所以……杨知县将老爷与秦庄主秘密处决了。
秘密处决?
这一个消息简直如睛天霹雳,朱茉莉只感觉到心中猛的一揪,一股带着浓浓血腥的热流从胸中涌出,她‘哇’的一声忽然就吐出了一口浓血,沾染在白色的绷带上,红色逐渐晕开,如一朵逐渐盛开的花。
兰儿见状,忙扑上前,但再去呼喊,见那朱茉莉已经重新倒下,不醒人事……
夜深风凉
微黄的灯烛下,兰儿静静的坐着,她在等着朱茉莉醒来。
正安静,忽然外窗一个黑影闪过,兰儿一愣,起身开门,见来人竟是她的主人宇文临风。
这几天经过反复观察,我在那副画中发现了一些玄机,我会离开一段日子,你也要开始行动,一个月后,在京城会合。
兰儿有些担忧的说道:“可是主人,照她现在的状况,恐怕……
宇文临风的目光不由自主的掠过床榻上那单薄的身体,眼中闪过一丝纠结,但马上又恢复了一贯的冷漠。
没有恐怕,她可以,说着,宇文临风的目光最后落到兰儿白净的脸上,你也可以。
兰儿点了下头,那好吧。
……
第二天一早,朱茉莉总算是再次醒来,但是经过丧父之痛,她一夜间就苍白憔悴了许多,身子单薄的仿佛一张纸,再也经不起更多的风吹雨打。
季大夫替她打了脉,脸色不由得凝重起来,一声不吭的起身便出了门。
兰儿观其色,觉着有些不好,忙跟了出去,到了院子见季大夫正在那等她。
我小姐是什么状况?兰儿问道。
季大夫叹了口气,你还是收拾收拾东西带她走吧,那腿也没必要冶了。
为什么?兰儿诧异。
季大夫叹惜道,快死的人了,就算冶好了腿也没去得几日,还是省点钱,给她多弄些她想吃的东西,问她想去什么地方就赶紧去,有什么愿望就赶紧完成。
这……
季大夫不再理兰儿,而是一脸不解的离开了院子,心里嘀咕着,不可能啊,只是气急攻心而矣,怎么会内脏衰竭,这朱小姐的身体好像也没那么差吧。
兰儿回屋,却见朱茉莉正想挣扎着爬起身,她忙上前扶住她。
小姐,你要做什么啊?
朱茉莉好不容易才坐起来,有些激动的反抓住兰儿的手道:“兰儿,告诉我,他们葬在哪?我要去看看我爹和长风。
兰儿面露难色,犹豫了一会儿才道:“小姐,你还是别去了,秘密处决哪里会有墓呢?
朱茉莉蓦然颓败,目光呆滞着,许久有一些反应,对啊,他们是被官俯认定造反的钦犯,怎么会有葬生之地?
一说完,朱茉莉又不由得悲从中来,哽咽着道:“以前……爹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却十分羡慕那些有娘的孩子,可后来……爹娶了后娘,我才知道……其实爹才是最疼我的,但……他从此要出门做生意,我每年过年才能见到他一面,他每每在家只呆几天就会走,最初的时候,我会抱着他的腿不让他走,他只是将我从地上拽起来,告诉我要学会坚强,学会一个人面对所有的事,他从来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还是毅然的走了,之后我会哭着去追他的马车,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奔跑,我多么希望他的车能回来,但我的希望没有一次成真,等我跑得再没有力气跑的时候,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的车离我越来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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