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儿又摇头,使劲直起身来抬手从架子上取下喜服,在朱茉莉的身前比着,看到长短宽瘦刚好合适,便更加开心起来。
朱茉莉只觉得有些怪,突然眼睛一瞪,惊讶的看向蓝儿,你……你……你不会是说……要成亲的是我吧。
蓝儿赶忙点头,拉着朱茉莉进里屋,到了镜子前就要她试衣服。
朱茉莉顿时不悦起来,甩开蓝儿的手,十分严肃的对她说道:“你告诉我,这是谁的意思?我朱茉莉是有夫之妇,怎么能再成亲?
蓝儿没想到朱茉莉会生气,于是把头垂得低低的,这问题她也回答不了她,她就是一个丫鬟。
是我的主意。
突然门口传来一个慵懒的声音,众丫鬟都停下了手里的活,纷纷退下。
朱茉莉一看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宇文临风。
她气愤的拿起那件喜服,走到宇文临风的面前,指着喜服问道:“这什么意思?
宇文临风邪魅的笑着,我想……高贵美丽的楚江王妃若是下嫁给我这个山贼,应该是一件十分轰动的事情。
怎么样?喜服很不错吧,宇文临风自顾的说道:“这可是照着你的身材,用了好几十人连夜为你赶制的。
朱茉莉一挥手,将喜服甩在宇文临风脸上,你喜欢,你自己穿吧。
呵呵,你这是什么话,我那天有新郎穿的喜服。
宇文临风将喜服接住,叠好放在桌上,再从袖子里拿出一本帖子,说道:“你来看看,这是我们成亲典礼上我拟邀的嘉宾。
把那些讨厌的东西都拿走,我是不会跟你成亲的。朱茉莉没好气的说道。
哎呀,你没心情看呐,宇文临风装作没听见一样,继续道:“那我念给你听好了。
狼头山尹寨主、西屏山章寨主、楚江王、章州何知县……
等等。
突然听到了‘楚江王’三个字,着实把朱茉莉惊了一下。
宇文临风合上帖子笑道:“怎么?有兴趣了?
朱茉莉微眯着眼睛淡淡的看了这宇文临风半晌,见他依旧是一副戏谑的样子,似乎想是在开玩笑,但是她知道他绝对不是在开玩笑。
她终于想明白,他昨日说的那个证明是怎么证明了,其实与她成亲是假,引诱窦煜上山,再杀死他才是真。
她懊恼,自己怎么早没想到这一层。
他将请帖发给窦煜,他知道自己的王妃被人掳来即将成为别人的压寨夫人,他不可能不来啊。
他若是不来,那他王爷的威名扫地不说,还会让整个皇室蒙羞,以后,他在天下人面起还怎么抬得起头来呢。
不对,难道窦承衍就允许宇文临风这么做?这种事不但关乎窦煜一个人的名声,还关乎整个皇室的颜面啊,难道他为夺皇位,连整个皇室的颜面都弃之不顾么?
怎么了,娘子,你是不是也开始期待明天的婚礼了呀?见朱茉莉没有说话,宇文临风又在一旁似笑非笑的说道。
朱茉莉回过神,抬眼看向宇文临风,心想到,自己得去见见窦承衍,看看这是不是他的主意,若是他的意思,那这厮未免也太浑了,若不是,事情就会简单一些,还可以让他出面来阻止宇文临风。
打定了主意,朱茉莉转而淡笑着说道:“是,十分期待。
女人心真是海底针,前一刻还贞洁烈女,这下怎么又期待了?
朱茉莉懒得和他耍口舌,便很直接的说道:“我要见窦承衍。
宇文临风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很抱歉,三殿下已经回京,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那我告诉你便是,这里是清风岭,是我的地盘,不是皇宫。
朱茉莉明白了,表面上宇文临风听窦承衍差遣,可是这个宇文临风怕是自以为很厉害吧,连王俯的四大高手都不是他的对手,他怎么可能听那个表面上看起来文质彬彬一副书生样的三殿下的话。
哦,既然如此,那我若是想反抗,看来也没什么用了。朱茉莉冷笑了一下。
这就对了,你要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句话,要学会审时度势,知道吗。宇文临风又变回了开始的慵懒。
朱茉莉微低着头,淡淡道:“那我什么时候能出去?
哦?你想出去?
又是另她讨厌的戏谑的声音,朱茉莉低头说道:“一天到晚只能呆在这个狭小的房间里,什么事都不能做,很无聊。
哦,继续是戏谑的声音,这有何难,到了明天,等你成为我宇文临风真正的女人之后,这整个清风岭都是你的,你爱去哪就去哪。
看来这个宇文临风还真不是一般的谨慎呐,她都已经答应明天和他成亲了,这厮居然还不肯让她走出这间屋子,如此,她要怎么样才能联系上王爷呢?
宇文临风走后,朱茉莉在房间里更加坐立难安起来,宇文临风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了,他的目的就只有一个―――杀了楚江王。
既然宇文临风已经这么自信的邀请王爷,这山上肯定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只等王爷前来。
她想,王爷一定会上山的,或许他已经知道宇文临风的预谋,但是这阻挡不了他,因为很多时候男人会把尊严看得比生命更重要,而她的王爷恰巧就是这一种。
思来想去,也许只有一种办法可以既保住王爷的面脸,又不让王爷有危险,那就是……她死。
朱茉莉冷不丁的打了个冷颤,最终还是要走到这一步吗?
她起身,看着满室的大红,却感觉不到一点喜气,相反,那些大红色仿佛都像一朵朵绽放的彼岸花,虽然红得妖艳而美好,却是引导人走向地狱的死亡之花。
朱茉莉叹了口气,缓缓走到茶桌边,缓缓的捧起桌上的花瓶,当她高高举起的时候,又突然犹豫了。
不行,她不能这样死去,宇文临风是那么奸猾的人,他一定会封锁消息的,到时候王爷一无所知照样上了山,而她却已经死了,那时王爷便可能是孤立无援。
她慢慢平静下来,她想着自己不能那么冲动,也许还会想到比死更好的办法。
慢慢的,她将花瓶放回了桌上。
她在房间里缓缓的来回走动着,继续想着其它的办法,忽然,挂在角落的那一套喜服引起了她的注意。
眼中不由得闪过一丝精光,心中已有了一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