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冷语哪里肯放过这样一个机会,她上前一步忽然一把抓住了朱茉莉的手,以她的身高优势逼近她。
有一种仿佛被看穿的恐惧由然而生,朱茉莉一步步后退到退无可退,可冷语犀利而冰冷的目光却变得更加肆无忌惮,居高临下的毫无顾及的审视着她。
“尚宫局……根本就没有小白这个人,在王爷离京之后我就去查清楚了。”冷语的脸上依旧淡淡的笑着,“我只是弄不明白,七殿下为什么帮你逃出宫,还有,你身上为什么有三殿下的东西。”
朱茉莉被逼得紧靠在了石柱上,背脊上一片冰凉,但那都抵不过冷语眼神里的阴寒,待冷语说完,一个精致的荷包就那样直刺刺的霸占了她的视线,叫她浑身不由得跟着又是一抖……
那不是三皇子窦承衍给她的东西么?
她不是已经把那个荷包扔在了莨莠镇的客栈里?
还希望把那件麻烦扔掉,可是该死的竟然又回到了自己的眼前,还是出现在冷语的手上,成为证明她心怀鬼胎的赃物。
“冷语,你……你在说什么?”朱茉莉极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可是冷语早就在气势上压过了她,但是不到最后,她还心存着一丝侥幸,“我好像……听不明白。”
冷语冷笑了一声,“还要继续装到什么时候?王妃?”
朱茉莉猛的一抬头,惊讶了,看冷语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看来她已经识破她了,见已经没法继续装下去,朱茉莉也不再多做挣扎。
“你……看出来了。”
事情到了这一步,朱茉莉反而不再害怕,仿佛压在胸口的一块大石终于放下,她缓缓站直了身子,迎上冷语阴冷的目光。
“你终于承认了。”冷语淡淡的说道,手也慢慢松开。
朱茉莉理了理衣裳,往一旁退开了些身子,让两人保持在一个正常的距离之间。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冷语说道:“小白当初突然失踪,王妃就嫁进了王俯,后来王妃突然莫名其妙的失踪,小白却再次突然出现,我那时候就注意到了这些蹊跷,后来大家都忙着找王妃,我就偷偷去了尚宫局,发现尚宫局的名册中根本就没有小白这个名字,今天清早我去找王爷的时候,看到你和王爷两个相互搀扶着的身影,我发现你的身影和王妃极其相似,我当时差点误以为王爷找到了王妃,可后来下去一看,发现那张脸却不是王妃,但是你说话的神态和语气像极了她,尤其……是你的眼晴。”
朱茉莉不由自主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角。
冷语继续道:“我知道有一种易容术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容貌,但是仍他的脸怎么变,她的眼睛却是永远也改变不了的。”
听冷语说完,她不由得开始佩服起冷语的观察力来,原来识破一个人的身份这么简单,她现在过来只不过是试探她,等着她自己露出马脚罢了。
事实上,她已经多次露出了马脚,就在那一次为云妃送画的时候,还在那次被关在囚车的时候,更在他们二人被困雪夜的时候。
窦煜有太多的机会识破她,虽然她一直担忧被他识破之后的结局,但同时她又多么期待着他能识破她,可是最终识破她的人却不是他。
朱茉莉不免落寞,她说话的口音,说话的神态,和她的眼睛,只要仔细注意过她的人,一定会认出她的,可是连冷语都能注意到的,他却没有注意到,是自己在他面前隐藏的太好吗?还是他根本一直都未曾注意过她?
但朱茉莉的心中却又不敢立马判下定论,她还存着一丝期许,便小心的问道:“那……王爷知道吗?”
听到朱茉莉的问话,冷语却冷笑了一下,“到现在,你还想证明什么?”说着,她将那只荷包再次提到朱茉莉的眼前,“这……是王爷交给我的。”
朱茉莉心下一寒,不必再多说,她已经明白,是窦煜在怀疑她,现在窦煜知不知道她就是王妃这件事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于他来说就是一个心怀叵测的疑犯。
“那……你们打算怎么处置我?”
冷语微微扬头,淡淡道:“王爷重义,虽然他怀疑你,但……你救过他的命,这么跟你说吧,你是王妃或者是小白,这对于我来说都没有什么意义,七殿下和三殿下与你之间的关系,这个……我也不太感兴趣,但是至于王爷……如果他知道自己身边的人一直在欺骗他,心里一定不好受,而且,更重要的是……你的事情一旦被更多人知晓,恐怕会牵连到王爷……你现在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朱茉莉猛的往后踉跄了一步,她并没有想过这些事情,以为只要自己找到新的面具,恢复以前的脸,就可以重新回到窦煜的身边,继续做她的王妃。
她明白了冷语的意思,要是她的秘密被捅出去,皇上会冶她一个欺君之罪不说,恐怕会让窦承衍这些有心人拿了去大做文章,到时候不但是她的娘家,就连整个楚江王俯都脱不了干系。
她只有偷偷的回到阳城,不管遭遇什么都抵死不认,这样,才能不受别人的牵制,也不会牵连其它人了。
“我知道了……”她的喉咙似乎突然又被什么东西堵住,“我……明天就走”。
得到了令她满意的答案,冷语淡淡一笑,量了量手里的荷包道:“那……这件东西的存在也没有什么意义了,我会销毁它,你要记住你自己的话。”
说完她又警告道:“但是,如果有谁胆敢做对不起王爷的事,不管他是谁,也不管他是什么身份,或者是否有恩于王爷,我冷语都不会放过他。”
朱茉莉无力的向前走着,听到冷语的警告,她缓缓停住脚步,回头平静的对冷语说道:“我从没有做过对不起王爷的事,更没有做过对他不利的事,冷语,我知道你对王爷很忠心,以后……他就拜托你了。”
说着,朱茉莉缓缓转回了身,端端正正的向她深深的鞠了一躬。
冷语愣住,第一次,她在她的面前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愧疚,而这愧疚终将折磨着她,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
烛光摇曳,窗外已是一片漆黑,屋内寂静无声,只有偶尔书而翻起的声音。
窦煜坐在椅子上,无神的缓缓的翻着书,站在一旁的小安子又眼已经开始打架了,身子一摇一晃的,有随时倒地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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