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父皇。”窦承衍起身,目光掠过窦潜案上的折子,浅笑道:“儿臣刚才在殿外,听到了父皇的笑声,不知是什么事让父皇如此高兴?”
窦潜看了一眼一旁的陈公公,陈公公会意的双手捧过奏折,递到了窦承衍的面前。
“衍儿你看看。”窦潜和蔼道。
窦承衍接过折子打开一看,迟疑了一下,欣喜道:“父皇,农田水利工程图要提前完成了。”
“对。”
“这真是一件大好事,等工程图全部绘制完成的时候应该要庆祝一下。”
“不,”窦潜微笑道:“庆祝是应该的,不过要等到工程建设完成之后,那时,朕要做得隆重一些。”
“嗯,”窦承衍点头,忽然想起了自己此次前来的目光,又忙道:“对了,父皇,说到庆祝,上次您将您的诞辰庆典交给了儿臣,儿臣已经做好了方案,请父皇过目。”
说完窦承衍捧出一本折子,陈公公接了过去送到窦潜手里,窦潜粗略看了看欣慰道:“君臣同乐,君民同乐,好啊,想法很好。”
正在窦潜欲放下折子之时,窦承衍又道:“父皇,儿臣还有个提议。”
“你说。”
见窦潜的眼里有些许期盼,他的目光有片刻停滞,但只是瞬间,脸上依旧是一贯的浅笑,不急不缓的说:“如果农田水利工程能赶在春汛前完工,那刚好也可以赶得上父皇您的诞辰,那么儿臣就提议将两次庆典合在一起进行,这样既是双喜临门,又可以节省不少开支。”
“好,这个提议甚好。”窦潜欣慰的点头。
“既然父皇满意,那儿臣便着手去安排了。”
“好,去吧。”
“儿臣告退。”
窦承衍退出崇政殿,在转身的瞬间,目光迅速冷淡了下来……
外面传来‘稀里哗啦’的开锁声,蜷缩在墙角的康雨生像是突然有了生机,‘噌’的一下冒起来,趴到铁栏上,见外面走进来几个人影,只是背着光,还看不清来人的脸,只见那飘逸的缎面子拽地襦裙,便知来人定是地位不低的夫人。
忙扯开嗓门凄凄惨惨的喊道:“冤枉呐,夫人,小人冤枉啊。”
朱茉莉走到牢门前站定,笑了笑,便见康雨生一下没了声音,只一脸惊恐的看着她。
“怎么?不认识了吗?柳夫人。”声音里带着些许嘲讽。
康雨生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又喊道:“王妃,您饶了小人吧,小人也是被逼无奈,小人家里上有老下有小的,可全指望小人养家糊口啊,您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吧。”
朱茉莉叹了口气,转身对身后的人道:“你们先退下吧。”
“是。”
众人退出后,朱茉莉淡淡的看向康雨生,冷冷道:“康雨生,你喊冤枉是喊得哪门子的冤?你要本王妃饶了你,也不是没有商量的,只是你得先明白,昨晚如果不是我的人及时出现救了你,恐怕你现在已经到阎王爷面前喊冤去了。”
“是,是,王妃对小人的救命之恩,小人没齿难忘,您就是小人的再造父母,你就是……”
“停。”一见这人一副尖嘴猴腮的模样,就知道是个油腔滑调的主,果然如此,朱茉莉双眉微蹙道:“康雨生,你说了那么多,不就是一个目的,就是让本王妃放了你是吧。”
“嗯,”康雨生忙点头,祈求似的看着她道:“王妃,小人也是被逼的啊,小人只是个唱戏的,没权没势的,您就是再借小人一百个胆子,小人也不敢来害您呐。”
“嗯,”朱茉莉淡淡的点头,“本王妃就暂时相信你的话,要本王妃放了你也行,不过你得答应本王妃一个条件。”
“别说是一个条件,只要王妃肯放小人,就是一百个条件,小人都会尽全力完成的。”
“你还算识相,”朱茉莉冷冷道:“昨天,因为你在街上那么一闹,所以本王妃的名声已经被毁了,现在,本王妃要你补救过来,你明白么?”
“啊,这个……”康雨生面露难色。
“很为难吗?”朱茉莉浅笑着,目光死死的盯着康雨生,等待着他的回答。
康雨生讨好般的笑着摇头,“没,小人一定尽力去做,绝不辜负王妃您的一片苦心。”
朱茉莉点头,浅笑着转身离开,本来在最开始被人陷害时,她以为自己能有多恨那些陷害她的人,可是当看到康雨生时,她却没有那种恨得咬牙切齿的感觉,她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但不管怎么着,此时康雨生就站在她面前,她却全然不知道要做些什么来报复这个人。
“放康雨生走吧。”
“啊?王妃,这……”冷语开始不满起来,“王妃您是怎么了,康雨生这种人怎么能放。”
朱茉莉拍拍她的肩,“既然他只是被人逼迫,那我也就事论事,得饶人处浅饶人罢。”
听朱茉莉已放此话,知她心意已决,冷语只得沉默下来。
第二天一早,朱茉莉端坐于镜前梳妆,忽然听到‘哐当’一声,她扭头一看,原来是胭脂盒掉到了地上。
阿缘忙跪到了她身侧道:“奴婢该死。”
“一盒胭脂而已。”朱茉莉笑了笑,盒起梳子继续梳着自己乌黑的长发,道:“起来吧,呆会儿上街去再买一盒就行了。”
“是,王妃。”阿缘低头收拾起地上撒出的胭脂。
“我要玉颜轩的,听说那里的胭脂不错。”
“是,”阿缘小心翼翼的附和道:“京城几乎所有大户人家的夫人和小姐用的胭脂都是那里的。”
“哦,是吗?”朱茉莉笑看着自己在镜子里的容颜,还真有点汗颜,原来怎么就没感觉到这张皮还真是丑啊。
“据说玉颜轩的老板是从宫里出来的,原来在宫里就是专门给娘娘们配制水粉胭脂的,虽然这只是传言,不过那里的胭脂还真是没得说的。”
“哦?阿缘用过吗?”
阿缘一愣,自知自己失言,忙转了口气道:“没有,奴婢……也只是看过别人用的。”
“呃呵,原来这样啊。”朱茉莉抬头看向这个向来都是低眉顺眼的小丫鬟,那娇俏的小脸比起她这张皮来,真是要好看得多了,还有那看似弱不禁风的小身板……
见自家王妃如此注视着她,阿缘低着头抱着摔坏的胭脂盒,有些局促的说道:“王妃,奴……奴婢替您挽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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