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横除了眼睁睁地看着赤玩弄手中的小虫,一个动作也做不出来。
话已至此,赤再次抬眼看向廉横,调笑地欣赏着他闪躲的目光:“本来我也想问问你的理由来着,明明是虚兽,明明已经获得了自由,明明没有被签契约也没有亲朋在四圣会作人质,到底是为什么,你还是选择了做四圣会的棋子?”
“……”廉横的胸口急剧起伏。
“不过现在看来也没什么问的必要了,因为你打心眼里就认为,那些梦想终究只是不可能实现的‘梦’想而已,”咔的一声轻响,赤的右手捏住,再张开时,小小的瓢虫已经变成了一摊碎屑,“谁都知道,‘梦’,终究是会醒的。我不怪你。”
反身大步走到呆立的邵邢旁边,赤看了看周围刚刚被救出来、正用惊异又惶然眼神望着她的虚兽们,又扫了一圈他们手中崭新的法宝,轻笑着摇摇头:“对,我也不会怪你们,任何人都不会。”
蓝色的光芒再次亮起,赤一手搭在邵邢肩上,脸上只剩下温和的笑容:“那么,再见咯。”
两人的身影很快在蓝光的包裹下消失而去。
廉横愣愣地看着空空如也的地面,不知不觉间,一滴眼泪竟然从眼角落下,即便在牢中备受折磨,他也不曾落下泪来……
侠游门议事厅中,刚刚应大乘期修士要求被从偏殿搬回大厅的星影瓢虫传影阵前,高人们亦是全体静默,只不过他们眼中是惊讶和震怒。
“韦小友,你还要坚持赤毁不掉幻虚门的主张吗?”一名大乘期修士低声吐出一句话。
韦宏微不可差地皱了皱眉头,欲言又止。
他知道,自己已经阻止不了赤了。
忍,是蛰伏,但,赤却步步为营,一点点逼迫,最终成功撕开了人们心中最脆弱的部分。
当局者迷,只有事不关己的旁观者才能看清。
将在场长老们的神色尽收眼底,韦宏知道,完美平衡赤和烈寒仙门的方法从此刻起将不复存在,但,补救之策依然存在!
如果,赤没有那么做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