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沐阳轻一点首,前者乃道统之争,不到境界不会知晓其别,后者乃是玄门佛宗教义之别,不必去论。他目光注视着行痴,后者也无不自在,反而目中更是期待,就把目光迎了上去。眼前之人目中流露芒光好似一个睿智和蔼的尊长,只让他有尊敬之心。
二人这一对视足有一日,忽而似有一声天雷震响,行痴呆坐在地,少时盘膝坐着,就见一丛威严浩荡的金光从云沐阳袖中飞出落入其身,他正一个人顿时陷入沉思,而他身后现出一株菩提神木来,其盖如伞,枝叶茂盛,又有佛光耀耀。
这时,云肆上前来稽首一礼道,“老爷,外间修士齐聚,小的已将案桌法坛布置齐当,老爷可要现下讲道?”
云沐阳轻一点首,离了莲台往外飘然行去,少时见得金毛犼化作一座石像趴伏在前,心中一动便在其背上敲了三下,道,“凡人怕果,菩萨怕因,去也。”他这一敲,登时有万鼓齐鸣之声,又好似万千雷暴泄洪,金毛犼一个大震,围裹在其身上的石块便就寸寸碎裂。
金毛犼立时惊起,意欲动作之时,天中金阳普照,悠悠仙音传来,令人不住沉醉其间。它也是不禁停了下来,伏坐在地静心挺道。只是一个时辰之后,天中骤然起了雷声,但见紫云�懿迹�鸸獬逑觯�煅粜�铡�
遽尔洲陆震动,好似天旋地卷一般,一声咔嚓声响震彻穹宇,就见一团千丈大小的赤火红云飞入天霄,于金阳合为一处,四周景致也是立时大变。只见原先玄音洲所在之地只有碧海伏波,清浪荡漾,迷离云烟也是不见踪影。
原本聚集在四周的修士俱是被一股巨浪排了开来,大响之后众人都是被推入水中。此时爬将出来,见得此景不由都是嚎啕大哭,如丧考妣,连忙往天看去,那一团金阳赤火已是杳然无踪。
金毛犼此时醒悟过来,也是惊骇,连忙去看行痴,见其痴坐一块青石上浮于海面,顶上一株菩提树神光摇动,这时它才是大松一口气。只是它思量片刻之后,连忙鼓动法力,飞出一片菩提叶就将四周遮住,再是看去只余碧海青天。
而远在数百里外,止缘女尼已然见得这等异状,大惊,疾走,道,“师父,云真人已是离了玄音洲。”
衍苦睁开双目,起指一掐,俄而摇首叹气道,“此因一断,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非我所能阻拦。罢了罢了,你我现下便就回返东海灵台山。”
原本按她推算,云沐阳定然是要将佛门佛法一一传授与了行痴小沙弥,待得其真正将佛脉承接才算了结因果。可是此番看来,其人只是将那道统传下,看着好似并不完善,毕竟其人也是修行了佛门神通真法,这因果不能了结,道行便不能圆满。然而她推断下来,却觉天机难测,却是丝毫无有所得。
而云沐阳化作赤火金阳掠去穹苍,横过天极。此番洒然离去,也与他先前斩去六如金刚法相身神通有关。方才他见那金毛犼化作石雕,只留下行痴一人。这分明是佛宗有意与自己关联瓜葛,如此断断不可,因是一指点破金毛犼,自此之后行痴自然由其来护法。
他此时胸臆长舒,又是去了一道枷锁。去了千里之后,他将玄气遮掩,脚下清光微震。身后越语空仍是呼呼大睡,显然是累极。
云沐阳转过头来,看了几眼,又将目光抬起望向南离洲,只见南离洲上空好似有一张紫气大网笼罩,无数紫电穿梭,又有一百零八道光柱横贯天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