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他目中精光爆闪,把袖一卷,化作剑气一条旋而落到阵坛上,就是一拱手,略带急切道,“董川主,谢鳌施展此法,必不能长久,而澹台魔头此时也是受迫于谢鳌法宝,这却是时机到了。”
董元伯目中烁亮,先前有谢鳌要来降他,其后那魔头又似乎对自己别有心思,可谓是腹背受敌,进退都是不能,无论走哪一步都极可能是死路。而云沐阳一入这战局,却是立刻添了一个大的变数。
他神容冷定,毫不犹豫道,“确实是绝佳机会,可是董某修为实在有限,即便看出破绽来,也是不可能一击尽全功。”
此中他却是考量尤多,那澹台魔头一看便知是斗法老手,行事极是不按常理,心思多变老辣,露出这样一个巨大破绽来,不可能没有防备。而很有可能是这魔头故意露出这破绽来,好引得自己与谢鳌出手。
除此之外,他考虑之事更是长远,即便他就此重创了这魔头,那也还有一个谢鳌窥视在旁,这无疑是给他人做了嫁衣,还可能将自己性命搭上,这样绝对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云沐阳听得此言,心头不禁一声长叹,他已是看得分明,那秃顶道人被谢鳌强势反扑打了个措手不及,唯有一心守御,此时便是绝佳机会。无奈这位董川主实在太过谨慎,却是有些瞻前顾后,犹疑不定,他也知想要再劝唯有自己拿出克敌手断来,又或者是那二人一人露出颓势,或者是两败俱伤。然而无论是秃顶道人还是谢鳌都不是蠢人,都不会容许董川主坐山观虎斗。
他大袖一展,飞出数点灵光,顷刻之间隐去不见。忽而那猎猎啸动风沙之声好似被一声惊雷打动,他目光骤而望去就见殿中一道紫电劈下,竟是将风沙一击分散。他面容也是大惊,这分明是这一座仙府灵性自生,也是起力反击。
谢鳌本就是耗损本元施法,只为那董元伯能够看清形势,一齐将这魔头击退。可是这仙府骤然发难,一声闷雷犹如重锤击在他胸口上,面色霎时一白,直是哇得一声就是吐出一口黑血来。那风沙失了法力操持,呼呼哀啸一声就是戛然而止。
“哈哈,果真天助我也,谢鳌,速速入我门来,否则管教你魂飞魄散。”秃顶道人把魔云撕开,顶上笔筒喀嚓数声就是碎成片片黑光散去。只见他脚踏叱咤阴雷,身环条条浓(和谐)浊黑烟,手中一扬飞出百只魔头,听得无数鬼魔哭嚎,令人毛骨悚然。
董元伯面容惊愕,只是犹豫数息,大好时机就是错过,他也是心中生出一股悔意。此时也知若是再是心意不定,那是必死无疑,当下把法力一鼓。
云沐阳御使阵图,得了这法力之助,浑身气机昂扬,体内就有绵绵泊泊法力好似河水涌出,压在阵图四角。不过时机已失,想要扭转局面那是极为艰难。便在此时,他怀中一物轻轻一动,他不禁神识探去,微微一讶,却是那一枚虚灵镜,此刻显化出了一座宫阙。他心神一动,想起那屏风中山水来,面色骤然一喜,就是把袖一展,飘身落到法坛上。
此时那宝鼎当中侯修能三人俱是惊恐不已,只见鼎中宝鼎一片紫光耀腾,倏忽间即是没入虚空。
方大郎失声叫道,“虚灵书!它是要去哪里?”
侯修能也是面容变色,喊道,“怎么可能,竟然是虚灵镜在召唤宝书。”
虚灵镜本是袁真人之妻,亦是一位妖真所用梳妆之物,其后这位妖真修成玄法,炼就元神,虽则未能飞升天阙,可是这一面宝镜得了这位妖真数千载祭炼灵性早生。这位妖真仙去之时也将毕生修道体悟都是封存其中,其后这些修道体悟自成了一本虚灵书。此书便是封存在宝镜之中。只要将这宝镜置于虚灵台上,便可将宝鼎中紫灵守虚丹全数取来。除此之外这宝镜还能够挪移虚空,变幻虚实。只是数千载之前,这宝镜忽然飞出别府,只留下那虚灵书在仙府当中。
侯修能面容数度变换,片刻后却是骇然叫道,“不好,大祸也。”一时之间竟是吓得浑身哆嗦,几要跌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