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桐将远眺目光收回,嘴角一撇,道,“勾定子你又是打得什么主意?虽是将功行补足大半,已是用不着这方小界,你莫不是想着就此脱困?”
“范君莫要取笑。”勾定子轻一抖袖,似有万千辉芒涌聚而来,遽尔他屈指一弹,手中变出一柄拂尘来,嘿嘿笑道,“范君才是真正谋略远大之人,区区怎敢班门弄斧?范君也知,在下虽是恢复了半数功行,不过再是往下已是不能,若是不能脱得这方囚笼,那便唯有死在天雷地火之中了。”
他说着把拂尘搭在臂上,饶有深意一笑,言道,“范君,在下与云沐阳道友还有约定,不定他哪日便就上门来,道友若是得闲不若前去老道居所耍玩?就是寒舍简陋,不知能否合范君心意。”
范桐面色一沉,冷哼一声,待要再说时,勾定子已是完全没了踪迹。他心中微微着恼,一路来也是筹划不少,谁知被这勾定子截住,倒是让自家半数努力都是付诸东流,偏偏自家也只能吃个哑巴亏。
他想了片刻,即道,“还是现将那事办妥,至于勾定子这处所布棋子都已成了死棋。”他心中主意一定,袖中一只沙鸥飞出,他脚上踏了过去,倏尔就是遁入虚空。
云沐阳手握勾定子所赠之物,面容沉静,再三思虑下来越是肯定那勾定子便是勾魂定魄命心书。这一件法宝威名实在不凡,洞水国万里国界,何止百万人口,千万生灵,皆是被这法宝束缚。他虽是曾经得了尚真人提点,那法宝不能将自家元灵倒映,不过也是心有疑惧。
这时腹中三山鼎好似感悟到心中担忧,遽尔放出霞光来,他浑身一颤,顿觉通体舒泰,如饮琼浆,心中一股明悟生出。旋而,哈哈一笑,便是把袖一摆,放了白玉鹰鸟,再是化作一道烨烨剑华,只是在云天一闪即是破空而去。
过有数日,眼见北佭城已是到了,便把剑光一按,旋而投入东宣山。只是他剑光遁入未久,城中一座精致雅舍里发出一声欢欣惊呼。
只见这雅舍极是精美奢华,内中假山泉水,奇花异卉,处处都有珠贝镶嵌、玛瑙堆砌,明光耀耀,甚是华美。正中有一碧水湖泊,碧波涌动,有阵阵玄光透出。四周精舍游廊上有不少俏丽侍婢、高大力士,此时见得一道剑光飞往东宣山俱是惊呼起来,道,“快快去禀报夫人,城主回返仙城了。”
众人虽是不曾见过云沐阳,可是自家主母早有吩咐若是见得精绝无俦剑光多半就是云沐阳回返仙城。是故众位仆婢一刻也不迟疑,当下就有一健仆一扬手中牌符,其后掷入水中,便见一头银角彩鱼叼了牌符尾巴一摆往水中去了。
而湖泊之下有一琉璃塔阁,占地不过百余丈,看着甚是华美。这琉璃塔阁乃是一件法宝,能大能小,最能聚引灵气辅助修行。每至晨昏便会浮出水面,承接云英霞气。此时敖薰、伍延思夫妇正自修行,忽而接到这牌符,敖薰登时展颜道,“夫君,乃是那云沐阳回来了。”
伍延思结果一看,面容泛喜,俄顷却是笑道,“夫人那帮子仆婢不过是看着一道剑光而已,是否是云沐阳还不能确定。夫人且在这里稍后,为夫再是遣人前去打听一二。”敖薰轻点螓首,玉容浅笑道,“夫君说得极是。”说着略一沉思,也道,“夫君,先前我等便有送去拜帖,若是现下云沐阳方一回来便是赶上门去,无论是自家相求还是两利之事都是不妥当,还是应当待得三日消息确定之后再上门去。”
他们夫妇二人此来乃是为了五行空雷石之事,虽说心中极是热切,可是万万不可在此被云沐阳抓住心思,否则便是落在下乘,进退都难自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