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沐阳循着他所指方向望去,凛眉道,“我门下有一小徒与云生海楼有些因果未了,此时正要前去了了。我那几位同门因此故,便欲与师徒同行。途中又恰恰遇着范桐道友,不想今日我等福缘深厚,得见仙颜,此行不虚。”
顾松子见得眼前之人说话极是圆滑,时常将话题引开,并不愿与他多谈。他也是不恼,看了一眼那‘沉雷壑’方向,心中早已有了主意。
“云道友,既是要往云生海楼,却是不得不通过‘沉雷壑’、‘弱水嶂’两处险地。恰好,贫道也欲往云生海楼去拜访一位好友。贫道既受了道友酒水,也当还道友一份情谊。不若这般,道友随贫道同往,贫道定会护得诸位周全。”顾松子笑了一笑,指了一指,就欲裹起虹光风云,将玉浪金追宝船提起。
云沐阳目光一震,阻止道,“不敢劳烦前辈,贫道虽是道行低微,可是前去云生海楼也不是难事。”
顾松子大笑道,“云道友,今次一别恐是再无缘相见。道友款待却是不知何日能还,道友也不必多说了。”
说罢千尺虹光环绕周身,潮浪疾拍,就欲把宝船往天中提去。便在此时那宝船已是被他提到半空,他却觉得那宝船似乎重若万钧,任他法力运使也是不能提动。当即目中惊疑,急急看去,却见范桐似笑非笑,手中举着酒杯一饮而尽。
他顿时大惊,顾不得其他,怒目望去,旋即却是目中露出惊恐来。原先他在昆仑修行,三百余年成就元婴,可是又过三百年,道行几无寸进。便前去太景宫求问,得了门中一位真人指点,令他前来东海,将一人指往一处福地,但却要隐匿身份,不可让他人知晓。
这位真人有言,若是他能够将此事完成,必定会遇见机缘,但若此事不能,那唯有待来生重新入道修行。他临来之时,那位真人还送了一句偈语与他,得过风云即化龙,一遇凤木万事休。
他这时才是幡然想起,范桐的桐不就是凤凰所栖?果真是心中有绮念,只想着道行精进,不意竟是因此蒙蔽灵台,一时之间忘了门中之言。他神情定了一定,嗟吁长叹一声,把虹光一撤,即听得轰隆一声水响,潮浪皆被推了开来。倏尔见他化一道细细虹芒望北破空而去。
云沐阳看到此处,目中更是幽深,他已是可以肯定,此事定然与范桐有关。当下便就目光望他。
范桐笑了一笑,摊手道,“道友可是埋怨贫道坏了道友机缘?既是如此,贫道也就告辞了。”他不待云沐阳说话,也是身化烟霞一片,转瞬之间便就无了影踪。
田苍海不明就里,当下慌慌张张跑了上来,惊道,“老爷,方才究竟发生了何事?月仙子让小的前来问询。”
云沐阳目光收回,摆了摆手,道,“田道友,你掌御宝船,我等望北绕过沉雷壑。”
田苍海眼皮跳了一跳,还要再说,云沐阳已是回了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