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言几道从宝船一层的舱阁探出头来,见得许相文已是回了静室修持,这才拍了一拍身上衣袍,从容踏着步子出来,嬉笑道,“丁师兄好剑法,师弟看着不需几年师兄定可赶上许师伯了,届时师伯也就不会来为难我了。”
丁宣笑着瞥他一眼,许相文此人平日看着面容冷静古板,言几道很是不敢亲近,平日都是恭恭敬敬。原本言几道曾向许相文请教了炼剑之法,其实他也只是随口一问,谁知这位许师叔便就很是认真对待,每日辰时便让其出得舱阁行那练剑之法,弄得言几道苦不堪言。
“为兄这剑法实在不值一哂,想要追上许师叔短时之内那是无有可能,此话你莫要再说了,免得让你师兄我为人耻笑。”丁宣嘿嘿一笑,就是目中一闪道,“不过言师弟你这胆子却是越发壮了,竟在背后编排师长,小心云峰主出关罚你。”
言几道一听自家师父顿时满面敬意,忙道,“小弟不敢,师兄宽宥则个,小弟也只是口舌上利些,哪敢对几位师伯不敬?”
“如此才好。”丁宣一拍他脑袋,身子微微往后一倾,平日不曾认真去看,今日见得这位师弟已是齐他肩头。面上笑道,“师弟,来来来,你我兄弟也来观观这东海碧涛。”
“好咧。”言几道应着,即刻身子一跳跃到船帆上,就是坐了下来。少顷在腰间一拍,取出一只白玉酒壶,吐着舌头道,“师兄,我这里还有青雀护法赠我的果酒,极是醇香。”
“你莫不是又去坑了青雀护法?”丁宣见得这白玉酒壶也是微微感叹,有一个好师父着实是便宜十分,这酒壶一看就知乃是法宝之流。
“师兄太也小看我,这果酒乃是我师父赠与青雀护法的,小弟也是用了好几枚青菁丹才是换来的。”言几道瞪大了眼,龇牙道,“我可不敢去坑青护法。”
“知了,知了,你那青菁丹也是个好物,为兄也是艳羡得紧。”丁宣大笑道,“快将那酒拿来,这海上乏闷得紧,再看我钓上几尾虾蟹来下酒。”
“师兄,此是那青菁螺赠了师兄呗?”言几道嘻嘻一笑,就从腰间袖囊拿了一只海螺出来。
丁宣哈哈一笑,自然不会要此宝。当下也即坐在船帆上,甩出一根钓竿,往外一甩就是甩出十数里去,片刻后只一拖拽就是缠了十数只身长一尺的虾蟹来。
二人一坐便是到了黄昏,眼见着金乌沉水,月出海中,万点彩霞在海水中起起伏伏。言几道已是喝得微醺,忽而他目中跳了一跳,就是猛然醒来,指着远方那昏黄夕阳之下一片灰蒙蒙的雾气惊道,“师兄,你看,那是何处?”
丁宣皱了皱眉,当下也是看去,旋即沉眸道,“似有阴雷罡煞浮动,看来不是个好去处,我看还是速速去请了田护法与青护法来看。”
言几道闻之忙是点首,当下与丁宣身形一跃落到甲板上,就见田苍海剔一手着牙,一手拿了一幅舆图,大喇喇道,“两位莫要慌张,那处是‘沉雷壑’,万里皆是被雷云布下,方圆万里也无生机。过了‘沉雷壑’还有一道‘弱水嶂’,若是过了这两处处即是鼎神羽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