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认为提出这建议不但不当惩处,还应嘉奖。”云沐阳躬身一礼,正色朗声道。
“云师侄你说的甚么话?”银川一怒气上来,不由豁然站起,柳眉倒竖喝了一声,“如此欺师灭祖之言你也敢说,莫不是以为门中无人能够制得了你?”
“银师叔何必动怒,且听云师弟如何分说再定罪责不迟。”公孙青木也是站起身来,施了一礼,道,“师叔如此急着与云师弟定罪,实为不妥。”
银川一蛾眉一颤,玉容数度变换,冷言道,“云师侄,你快快说来,只是休要强词夺理,此间如此多同门长辈在此,莫要让我等看了笑话。”她说着也不管方才与庄璞定下计划,气呼呼坐了下去。
“禀掌门真人,诸位同门。”云沐阳敛容正声道,“弟子认为魔主现世,大劫之机已是露出苗头。值此危难时机,我门中理当以积蓄实力、抵御大劫为重,不可再拘泥于礼法旧制,当是革故鼎新之时。否则大劫一至,我门中万千弟子何处存身?”
“此事不可开先河。”银川一面容一冷,若是果真按照此法下去,他们银氏一族在门中势力定要大减,百数年之后既有可能连金丹真人也是无有。她极是明白族中弟子享乐已久,想找出一个资质心性出众的都是极难,只能依仗前人福荫。若是这先例一开,对于他们而言便是雪上加霜。
“任你巧舌如簧,也不可坏了门中规矩,坏了氏图祖师心血。”银川一嘿嘿冷笑,粉拳一握,冷声道,“还请掌门真人惩处云沐阳,其人坏我门中大义,如此不忠之人,理当诛杀。”
公孙青木见得此状,也知时机合适,当即不再犹豫,躬身道,“掌门真人弟子有一言。云师弟所言极是有理,此时也是弟子日夜思想。”
他说着一正嗓音,道,“门中积弊已久,诸多弟子只知享福饮乐,而无远谋。如此之人如何担得起我宗门道统兴盛重责?常言道,人无近虑必有远忧,此一时彼一时,魔主已然出世,大劫隐现,岂可墨守陈规?推陈出新,正是其时。”
他说罢自袖管中取出一卷金帛,再是跪下叩首道,“弟子公孙青木讫言。”
公孙青木此话一出,银川一怒目视之,气息隐在胸口。其余之人闻之也是心神一颤,纷纷拿目望他。公孙掌门面容严肃,把玉如意一点,便即有一道童出来一步将那卷金帛取来,随即上得主位轻轻一抖,便有金光四射。
“弟子公孙青木,陈疏,欲真道之流远,必浚其泉、拓其脉、壮其流,百川汇聚江海,深远广大,无垠、无穷、无尽,德高义厚,思远虑深,大道长远,真道永存。”
公孙青木即刻一拜,道,“弟子拜,一恳请掌门真人从外门弟子当中择智者、勇者、信者、仁者、义者、贤者补全三十二真传弟子之位。”
银川一早已是七窍生烟,灵台蒙蔽,这第一条绝对不可退让,否则接下来再有条疏定也是矮了气势。她怒不可遏道,“公孙师侄,门中本就有难处,此言与你先前所说不是大相矛盾?你又如何保证彼辈便是仁智信勇义?”
公孙青木并不言语,只是以额头触地。
云沐阳见状,再度立起身来,朗声道,“银峰主此言差矣,公孙师兄此疏乃是蹈循旧归,何有矛盾之说?”他说着目中冷芒一闪,凛然道,“事关道统千秋万代,不可再拖,弟子恳求掌门真人下法旨。”
银川一怒极反笑,道,“云峰主、公孙峰主倒是成就金丹,便就妄想领袖群伦,置我等长辈于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