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三郎把头伸了一伸,见她目光望来立时收了回去,只听高师姐柔声中带了点欢喜,“崔师弟,你尽管放心,此仇我可替你报了。”她说着语气稍稍一顿,复又柔声温语叮嘱道,“此人当是受嵇怀谷嵇师兄邀约,往昆仑赴宴,师弟暂且不要寻他麻烦,与嵇师兄一个脸面。”
崔三郎略一欢喜,随即拱了拱手,道,“即是老祖宗听道去了,我这便回去,待得老祖宗回来再来拜访。”当下也不多说,脚下一踏就是疾步出了正殿。
“公子,小的看仙姑也不想与阿炎玄府为难。”那年老修士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弯腰小声道。
“高师姐不愿助我,自然有人助我。”他嘿嘿冷笑几句,便是拂袖而去。
此时阿炎玄府中,尤文逸令人安排了一修行静室与云沐阳师徒。此地灵机沛然,修行起来更是可以用一日千里形容。每日尤文逸便会邀请云沐阳外出,或是论道,或是游玩,日子倒是过得飞快,也认识了几位昆仑门下。
这一日,尤文逸得其同门邀约前去玄景宫听道,她便带了门下几人一同前去。云沐阳也是早早在阿炎玄府借了地火炉,为梅玄贞炼一幅阵图,这一日恰好出关,只是他出了地火炉便有嵇怀谷遣人来传信。见得一清俊童子,领了云辇,怀抱着拂尘,手捧着黄绢,上前来稽首问道,“敢问可是南次州灵药宫云沐阳道长?小道乃是镜雁山嵇真人座下,今受真人法旨前来恭迎道长往镜雁山。”
“既是嵇道友相请,贫道理应前往,只是近半月来多受尤府主收留,贫道还需与尤府主告辞。”云沐阳目光微微一扫,也是打了个稽首正色言道。
“云道长,真人等候已久,还请道长快快与小道前去。真人御下极严,还请道长慈悲。”那道童目中微微一慌,急忙喊道。
“道友放心,自有贫道担当,离镜山盛宴还有十日,贫道留下书信,你在此稍候。”云沐阳颔首浅笑,便欲踏云回静室之中。
那道童双眉登时倒竖起来,疾步跑出,双手叉腰大声喝道,“你这道人,尤府主前去听道,你磨蹭什么?真人乃是昆仑道宫真传门生,你是什么身份,既然是真人相召,怎有让真人久候的道理。你立刻前去,休要耽搁,否则休怪我出手无情狠辣。”
“道友好生犀利的口齿,贫道虽是受昆仑嵇道友请柬前来赴镜山盛宴,然还是灵药仙宫门下,你却是无有资格对贫道指手画脚。”云沐阳面色微变,冷哂道,“贫道虽算不得贵客,但也是受邀而来,你既然如此无礼,我便是拿了你往嵇道友处也可说理。”言罢,眉心忽而飞出一道剑芒来,刹那之间卷动重重烈气便欲将这道童拿下。
到得这时他已是十分肯定此人定不是嵇怀谷遣来,此时距镜山盛宴尚有十日,先前尤文逸便曾与了书信与嵇怀谷,言明自家在阿炎玄府做客,他是断断不会这时来请,这其中定有隐情。他思来想去,昆仑他并不认识几人,也只有那崔同崔三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