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一笑,便就信步踏入丹霞正殿。他一入殿中张真人便就起了纤纤玉指一点,登时飞宫之内一应禁制皆是打开,如此尚嫌不足,又是起了青莲,方是螓首一低,指了一张蒲团过去。
“先前贫道耳闻那清河剑派殷子期邀斗,如今此人身死,你又作何打算?”张真人在座上坐正,此番清河剑派到此之人皆殁,如此着实大快人心。不过此番之后她却是有另一番担忧,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
“弟子如今虽无甚厉害手段,然若是清河剑派同辈之中想要拿住弟子却也不易。”云沐阳清声道,“待得妖灵山诸事已毕之后,弟子意欲携门下徒儿同去中土冀州,仰观天柱威仪,也不教弟子蒙昧浅薄,不知天地之广大。”
“可是为那昆仑道宫嵇怀谷邀约?”张真人目中一沉,定声道,“此人在昆仑二十八真中排位第七,前六人皆是成就元婴之辈,可见昆仑道宫之昌盛。听你先前所言,二人并非是交情深厚,不想却亲自来请帖。倒不是贫道多想,只是我仙宫道统实在不容有失,唯恐其中有什么秘事,若是牵扯进去,那我仙宫道统便再无重兴之日了。”
昆仑道宫屹立数万载,便是经过万年前的大劫也是保存了下来,门中不知有几多弟子。这些门下结党为派,内中私斗何其激烈,这也是万载玄门困扰,底蕴越是深厚,争斗就越是激烈。如是云沐阳被拉入其中一阵营,今后灵药宫生死恐要操之于人。这还是她担心的第一重,另有一重原因却是更为重要,一旦泄露,灭顶之灾。
“弟子定会万分小意。”云沐阳也是面色严肃,起了身作礼。他又是将张真人话语一想,知晓其并不愿意自己往中土冀州而去。他想了片刻,忽而心中大亮,也是耸然一惊,别人不知乾阳天火灯来历,他却是清清楚楚。大逍遥大洞天与昆仑道宫恩怨也是知晓一二,如是此物被昆仑感知,那灵药宫举派皆会被抹杀。
张真人见得他这神容,也是郑重点首,沉声言道,“想来你已是想得明白,天地之间高人无数,如是泄露一丝我仙宫隐忍数千载也就付诸东流。数万载玄门,我等一丝风险都不可轻易去冒。”
云沐阳顿时明了,不由把剑眉堆起,忽而丹田之中三山鼎轻轻一震,便觉眉心祖窍之内深藏的乾阳天火灯灯芯并着那灯台化作一点火焰,就是自眉心而下直入三山鼎中,须臾之后就是不见。他立时运转玄功感应,几番寻找都是不能,可是只要他心神一唤动,那宝灯又是与他神识呼应,丝毫没有滞碍。
他只觉疑惑重重,当即也顾不得失礼,打了个稽首便就在座上趺坐下来。旋即入定,神识往三山鼎中看去。
张真人虽是不知所以,不过也是凝神在旁护法。
云沐阳神识一至鼎中,但见顶上一轮金阳火光炽盛,细细一看就是那乾阳天火灯辉芒耀耀。这时他心中一股玄意涌来,好似有了什么感悟,可是他方想抓住却又消逝无踪。他也不去追寻,只是静心静气,过得片刻那三山鼎传来一股极为玄妙之感,令他如堕虚空。
少顷他猛一睁开双眸,就是朗声道,“真人,弟子已有了把握,必定不教我道统有失。”
“此事儿戏不得,干系万千,你可是明白?”张真人眉头耸起,目中尽是肃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