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迷茫地坐起来,却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小船上面,船头有一位身着和服的少女划着木桨,目光平视着远方。
“这里是哪里?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他询问着,人偶般美丽的少女却默然无声,丝毫不给反应。
“喂,你说话啊,这里是哪里,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地狱。”少女终于开口了,面色平静地转了过来,平静的红色眼眸直视着他,在这双眼睛的注视下,家暴男神色逐渐忐忑起来,喃喃:
“我这是在做梦吗?”
小船随着水流,驶向远处的红色的鸟居。
“此怨此恨,将流向地狱。”注2
小船一过鸟居,速度便逐渐加快,男人看着前方,脸色逐渐变得惊恐:“喂,你在干嘛,前面是悬崖啊,快回头,快!”
“一旦踏入地狱,就没有回头路。”阎魔爱神色依旧平静,男人已经受不了,整个人跳入河流,竭力摆动着手臂想要逃脱,可是就在这时,河面下似乎有什么冰冷的东西缠住了他的脚,致使他无法游动身体,在男人的哀嚎中,直直坠入了无间悬崖。
“噗!咳咳……”男人猛地睁开眼睛,吐出一口水,茫然地环视四周,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身处岸上,周围天色依旧昏沉,不见阳光,四周都是和他差不多神色茫然的人,仿佛刚才坠入瀑布都是错觉。
“快点给我过来,脱下你们的衣服,还在磨蹭什么?!”
岸边有个身穿白衣的老太婆不耐烦地催促,男人茫然地看过去,发现她身边已经有很多人脱下了他们原本的衣服,亡者们身上突然出现白色的寿衣,老太婆看向他:“你,喂,就是你,还往旁边看什么,给我脱下衣服。”注3
家暴男看了看她手里的棍子,抖了一下,下意识照做,只见老太婆把他的衣服挂在树上,看了看树枝歪曲的角度:
“你走江深渊。”注4
男人顺着老太婆指向的方向看去,是一处红色的河流,宽度不宽,长度看不见尽头,最主要的是里面还有着看不清的黑影在河面下闪过,他打了个哆嗦,指向河道中间的桥:“为、为什么我要游过去,这里不是有桥吗。”
“啊?那是善人走的通道,就你这种给我乖乖游过去吧!”夺衣婆不耐烦地一个飞踢,将家暴男踢下河流。
家暴男呛了口水,连忙摆动四肢游起来,幸好河面不宽,虽然河水很深,但他经常去游泳,还是有信心能够成功渡河。
这么想的下一刻,他感觉脚底一阵剧痛,不由得惨叫出声,他明确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咬去了他的皮肉!
“快游吧,在河里受伤,可是会引来不好的东西。”在河边看戏的夺衣婆笑呵呵,指着不远处,“你看,来了。”
“什、什么?”男人才从剧痛中缓过来,却发现不远处的河流下一个巨大的黑影袭来,黑影破水而出,是一个巨大的蛇,张着血盆大口冲他袭来,而男人因为脚上的伤加上水的浮力无处闪躲,直接被蛇咬中,巨大的獠牙刺入胸膛,他感觉整个人都要被咬成两半了,在这种能逼疯人的剧痛中却无法昏迷过去,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整个吃掉。
在最后的视野被黑暗淹没前,他最后看到地狱少女在岸边站着,人偶般空洞美丽的红色眼睛倒映着他扭曲的表情。
再次醒来,男人睁大眼睛瞪视着地面,身体里还残留着之前被一口吞没的恐惧,他浑身颤抖着,泛起阵阵耳鸣,不受控制地呕吐。
“犯人,还不抬头!”
这声音如同雷霆震耳,男人不受控制地抬头,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又移动了位置,这里是一处庄严的大厅,眼前是无数白骨骷髅堆砌的巨大桌子,一个巨人般高大的身影坐在桌上,其威严的面容令人难以直视。
“这里……这里是哪里。”
“当然是阎魔厅审判所,所有下地狱的罪人都会在这里受到审判。”旁边的辅佐官如此说道。
“还不认罪吗!”
“我……我。”男人不知所措,浑身发抖,牙齿撞在一起,这个时候他想起了有关于地狱的传说,强打起精神申辩,“我有什么罪?”
“还想狡辩,也罢,本王就让你看看证据。”
阎魔大王指向旁边的镜子,原本平平无奇的镜子便开始变化景象,闪过男人家暴妻子,在职场上挑唆同事争斗的等等影像。
妻子脸上的绝望逐渐和男人现在的脸重合,在男人恐惧的眼神中,阎魔大王庄严地下定了判决:
“欺凌家人,家暴妻子,贬低他人,本王判处你下削足地狱!”